說到這裡，她便不說話了。
茯苓也是笑著看著青黛有些發青的臉色，獨獨個青有些回不過神地發著呆，似乎是在仔細思量著自家娘娘話裡的意思。
等她反應過來，也是閉上了嘴，看著青黛難看的臉色。雖然心裡覺得似乎有些不好，可是卻依然覺得有些開心。
幾個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只是楊清一神色愈發顯得悠然自在，而青黛卻越來越掛不住臉。
“……原來是這樣，誤聽了婢女們的謠傳，希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楊清一看著青黛垂下的腦袋，不在意地笑了笑。“一場誤會，糾正過來就好了。只是青黛你回去的時候，不要忘了本宮讓你帶給皇后的話。”
話？
青黛抬起頭，看著楊清一的笑容，猛地想了起來。
她以後要去坤寧宮，像袁妃一樣，日日請安。
“是，奴婢明白，一定會將娘娘的話轉達。”
“眾愛卿可還有什麼要說？”崇禎端坐在龍椅之上，一雙眼睛平靜而又銳利地看著底下垂著頭的一干臣子。
刑部尚書蘇茂相與督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誠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一份震驚和不安。
新皇是個較真的皇帝，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這一次，又交給了他們重要的差事。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都會將這第一份皇帝交代的差事穩穩妥妥地辦好，以在皇上心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畢竟新皇登基，朝中又無勢力，畢竟是要培養一批自己的肱骨大臣的。
皇上還這麼年輕，以後做官的日子有的是，誰不為自己謀後路？
不是每個人都是泰昌皇帝那般，只有做一個月皇帝的命——更何況，泰昌皇帝的死因，他們也都心知肚明。眼前這位崇禎皇帝，可不是一個貪色縱慾的主。
可是偏偏，這任務是查處閹黨，而他們自己本身，就是閹黨。
這要如何查處？難不成將自己也賠進去不成？
只好做做樣子，對那‘五虎’‘五彪’“嚴加懲治”。可是皇帝卻不買他們的賬，甚至是完全不給面子。
方才王公公已經宣過了聖旨，十人之中，所有活著的九人全部處死，而早已自縊的崔呈秀則挖出來戮屍。
全部抄家，沒收全部財產。
將先前所判的什麼入獄充軍追贓……全部狠狠掀翻。
皇上分明是動了真火，這差事找了人辦，辦不好；再讓人辦，卻又不敢接。那就他親自處理。
雖是嚴冬，可是這兩人的後背依舊生出了細密的汗珠。
有什麼要說？還有什麼要說？還有什麼敢說？
兩人心想著，將頭垂得更低。
“既然諸位卿家都沒有什麼要說，便也就是認同了朕。”崇禎聲音平靜，細細聽去，似乎還隱隱藏著幾分笑意。“可是朕的話還沒有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