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都互相以為,這個事情一定能做到,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然而事實上,朱由檢也確實是做到了。
可是段如是沒有。
他沒有參與過半點,朱由檢沒有藉助他的半點勢力,多年的經營全然沒有用上。
卻是因為一個人。
他們早就攤開來講過對方的心意,願意讓那個人自己選擇,另一個毫無怨言。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麼做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明明可以兼得的感情,何必非要二選一?
所以他們都能理解,也做好約定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翻臉。
但是不告而別……
其實不用說,朱由檢也能猜到,這是楊清一的主意。
可是,目前這樣……他們之間是應該道歉還是應該若無其事?
若是道歉,好似沒有這個必要,顯得生分而疏離;若是若無其事,則顯得有種欲蓋彌彰般的矯情,與之俱來的便是不可避免的漸行漸遠。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謝文對你有敵意?”段如是拿起筷子,夾了離他最近的菜一小筷子放在自己的碗裡。
朱由檢嘴角忽然淺淺上揚了一下,他看著段如是的動作,忍不住也夾了段如是夾的那道菜。
謝文其實對朱由檢的態度很友好,甚至說是親近。
至少大部分人都能看得出來。
可是段如是太瞭解朱由檢了,他們還是一樣的彼此瞭解。
他從來都是心思細膩的人,所以怎麼可能看不出謝文真正的態度?
傲慢、不服、敵視。
“為什麼?”朱由檢問道,“我來之前查過一點你們身邊的事情。”
朱由檢沒有避諱這一點,直言道:“都說金陵謝文生性桀驁……不過他在我面前卻表現的十分有禮。反常即為妖,更何況他的那把刀……”
朱由檢看著段如是,沒有再說下去。
段如是瞭然地點點頭,答道:“其實很簡單,因為謝文喜歡清一。”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苦笑一聲。“說起來我和她在這裡是夫妻的身份,可是謝文卻是不信的。可能是因為我和她的相處方式實在是不像是夫妻吧。”
“喜歡清一,為什麼對我有敵意,而不是你?”
“因為謝文表達愛意的時候,她說她另有喜歡的人。”段如是道,“其實你我都是情感細膩的人,一個人喜不喜歡另一個人,其實很明顯。從你進來的那一刻,清一就很緊張。你感受不到嗎?而且你剛來,他就上門來說什麼送別宴了?”
段如是搖了搖頭,“他定然是探聽到了深夜我府上來了客人……這或許也是一種直覺吧。”
“只是這樣?”朱由檢皺眉,“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段如是面色不變,“謝文這個人性格本就有些奇怪。他也一定是個有秘密的人,只不過我們也何嘗不是?所以有時候就少了一點計較了。”
朱由檢瞭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