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是沉默著，似乎預設了她的假設。
楊清一忽然笑了笑，“我不會嫁給他的。原因……我說過很多遍了。等他結婚了，等他……我就該離開了。”
等他登基成為皇帝之後，她再也不能幫他什麼了。
只好離開了。
段如是眉頭緊緊皺著，“你心中已經設想好了？……什麼時候離開？”
“也不算設想好……我一直都不想去想這件事，總是下意識的迴避，可是潛意識裡，似乎早就想好了，應該……也不想我受傷吧。”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再說吧。我現在不想提。”
“好。”段如是點頭，“等你需要的時候，請你告訴我……我自然會帶你走，用一切方法。”
“哪有那麼悲壯？”楊清一忽然笑了，似乎有意將這悲傷的氣氛打斷，“你不是有聖旨嗎？”
段如是卻反常的沒有配合她接話，“這道聖旨……其實誰都不開心。我不想拿出來……一旦拿出來，似乎也沒有感情了吧。”
聽著他略帶著自嘲的聲音，楊清一也覺得苦澀無比。
是啊，這道聖旨……
是她不願意嫁給朱由檢，所以是段如是求來的。
可是偏偏她也不是真心要嫁給段如是。
他們兩個，誰也不開心吧。
可是，她又何嘗開心呢？
“我或許一時間趕不回來了。”段如是忽然道，“這次由檢也算是個喬遷之喜，我便不道謝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會帶著緩解災情的訊息回來，作為由檢的結婚之禮一起。”
“結婚之禮？”她微微一愣，心空了空。“這麼快嗎？”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結婚？你是不是一直都抗拒著這些訊息？清一，不要再逃避了，以前你就是如此，這次……請不要再逃避了。”
她的眼睛微紅，她死死咬了咬下唇，然後問道：“婚禮……是何時？”
“明年二月。”
“明年二月啊……原來這麼快……”她悽慘一笑，“或者說，原來我已經來了這麼久了……”
“可是不過也就半年光陰，為何我卻覺得，過去了這麼許久呢？”
她嘆息著，卻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蹭著她的腳。她低下頭，卻發現本來在角落裡酣睡的紫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仰著頭，一個小小的腦袋，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她。
她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彎腰將紫菜抱起來。經過一個晚上的相處，這隻貓終於不再那麼張牙舞爪，只是對生人依然很兇。
段如是湊近了腦袋，問道：“你把這貓直接養在你房間？”
“是啊。”她伸手摸了摸紫菜的腦袋，不過一天，她就已經如此捨不得這隻貓了。等到離開的時候……“你看，它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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