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陸看了一眼段如是，終是退下了。
段如是走進內室，就要脫衣就寢，卻忽然瞥見外衣內襯裡繡的那一朵冰清玉潔的雪鍾花。
他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撫摸。
——“……哥哥，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牽連到你……”
段子嘉那雙通紅的眼睛忽然出現在他腦海裡。
昨日，應該是他第一次這樣兇她吧。他們是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為何……不能互相體恤呢？
嘆了口氣，段如是還是將大衣再度套上，出了房門。
“咚咚咚。”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段子嘉坐在梳妝檯前，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咚咚咚。”
敲門聲再度響起。
她皺了皺眉，依然沒有理會。
“咚咚咚。”
“本小姐說了，不許來打擾本小姐。你們都耳聾了嗎？”段子嘉終是不耐煩地喊道。
“吱呀”一聲，門輕輕被推開。腳步聲不緊不慢地傳來。段子嘉煩躁地拍了拍桌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本小姐都說了……”她的怒氣在見到來人的一瞬間戛然而止，“……哥哥……”
段如是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是冷的。
他抬眸，卻看見段子嘉泫然欲泣地望著他。“哥哥，你是不是原諒我了？”她急急過來抓住他的衣袖，“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哥哥……”
段如是垂下眼，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拿開。
段子嘉一愣，“哥哥……你不肯原諒我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你的氣嗎？”段如是忽然道，“以前無論你如何耍性子，我都可以容忍。可是這一次，你知道為什麼我生了氣嗎？”
段子嘉扁扁嘴巴，“因為……我害了楊清一……”
“不是的。”段如是搖搖頭，“不僅僅是這樣。”
段子嘉吃驚地抬起頭，似乎沒想到他的答案是這樣。卻聽到段如是又道：“父母皆早逝，長兄如父，我雖然不能給一個正常家庭完整的愛，可是我一直都竭盡所能，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因為，我們兩個是這個世界，最後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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