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很多種蝗蟲都吃玉米、小麥、高粱、水稻、穀子等,而不吃大豆、苜蓿、果樹等。所以我們可以在蝗蟲發生地儘量多種植大豆、苜蓿、果樹和其它林木,則可以防治蝗蟲。”
“對了……”
……
“你的想法很新奇。”聽完楊清一絮絮叨叨的一席話,朱由檢不由得感嘆道,“我沒有看錯人,這一次或許我們確實能夠翻盤,置之死地而後生。”
楊清一笑而不語,段如是調侃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最後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當日清一吵著要回來,我不允許,爭執之下,她忽然告訴我她想出了治理蝗災的辦法,或許可以解除這次災難。當時我還半信半疑,匆忙之下,她只說了一些。我聽了之後,便徹底信了她。”
楊清一戳了一下段如是,笑道:“好啊你,一開始還不相信我,現在心服口服了吧。要不然你就虧大了。”
段如是笑著點了點頭。
失去寒玉牌並不算虧大,若是失去她……這才是永生之憾啊。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朱由檢,卻發現朱由檢也正在看著他,眼中似乎有深意。段如是明白過來,心中忍不住微微失落,可臉上還是維持著完美的笑容。“好了,清一。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我便不打擾你了。等會你好好休息休息,治災的具體措施交給我和由檢便是。”
楊清一的笑容止了一下,“你要回去了嗎?”
“是啊。”段如是又看了朱由檢一眼,他倒是想留下,可是某人已經下了驅逐令了。“我府中大概是亂成一團了。我也必須回去處理處理,既然選擇了回來,自然就要安定人心了。”
段子嘉還被軟禁在府中吧……楊清一想到這裡,便也瞭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好,那你快回去吧,你也多日奔波,沒有睡好覺。也得好好休息休息。”
“好,我知道。”
段如是轉過身便要離開,朱由檢卻忽然道:“我和清一送送你吧。”
段如是一怔,“不用了。”然而他卻堅持道:“走吧。”楊清一看了一眼朱由檢平靜的側臉,覺得他忽然有些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麼。一行三人便一同走出了正廳,將段如是送到了勖勤宮宮門前,段如是堅持不要再送,朱由檢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楊清一看著那白袍男子頎長的身影消失在這皇宮紅磚灰牆之中,不由得心中嘆了一口氣。方才段如是明明就有話要說,可是卻還是什麼都沒講。不過,只要此事能平安過去,他們便也來日方長,並不急於一時。
她收回目光,卻發現朱由檢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她不由得臉一紅,低下了頭。自她回來之後,無論是在乾清宮還是在勖勤宮,雖然兩人相見,可畢竟都不是單獨相處。那日的離別太過傷痛,他們二人都無法輕易釋懷。
即使現在看起來已經雨過天晴,可那日的決絕依然歷歷在目。
這幾日她在監牢或是馬車,都心力俱疲。她很累,卻又似乎是她自己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好像這樣就可以將大腦填滿。
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可是又如何能輕易隔閡?
這個人存在於每一片細碎的時光空隙之中,就那樣翩然而至。
以為的永別,竟然這麼快便再次相逢……
“跟我走。”朱由檢忽然道,他的聲音很低,卻透著一股子輕柔。楊清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
她在他身後,幾近亦步亦趨地跟著。心中思緒萬千,直到朱由檢停下步伐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他的書房。吃驚之下,楊清一又回憶起,這裡似乎是他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