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的依靠，都不如她自身強大起來，來的可靠。
既然做了決定，她便一定要這權貴和地位。
“天女？”開口的魏忠賢，他的話中帶著無盡的嘲弄。“楊清一，你別忘了你還是戴罪之身。你是妖女，所有百姓都認可了這點。”
楊清一剛要再次開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楊清一一驚，他們在這裡說話，居然還有人可以敲門，想要進來？她看了一眼段如是，兩人忍不住一起轉過身看去。
敲門的那人似乎並沒有打算等朱由校的應允，敲完之後，那人便自顧自地將大殿的門推開。夕陽殘留的餘暉從開著的大門射進來，讓楊清一的眼睛微微有些睜不開。那人便就是這樣逆著光從門中走上前來，夕陽將他的後背照的發亮，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他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動作尊貴，整個人都散發著逼人的氣質，卻一點不慌張。那是獨屬於上位者的一派從容。恍若神只，讓每一個見過他光輝的人都忍不住頂禮膜拜。
“皇兄。”朱由檢目不斜視地走到了楊清一身邊，看著朱由校淡淡道。
“信王……你怎麼忽然來了？”朱由校微微皺了皺眉頭。
朱由檢卻好似並不想理會朱由校，只是側過頭看著一邊警惕的魏忠賢。“魏公公，關於楊清一是妖女這件事情，本王覺得，或許公公是最清楚的人。因為她是大爆炸的唯一生還者，後來又引發了諸多災難。百姓都認為，是因為上位者沒有處置她，所以蒼天發怒。所以她才是妖女。可是，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解決了一切災難……那麼這個人可不就是蒼天派來救苦救難的使者嗎？如若再告訴他們，這個人是大爆炸的唯一生還者，百姓只會認為……天女有天神之力，毫髮無傷是再平常不過之事。”
“同樣的事情，不過是換一種說法，造成的結果自然不同……想必這一點，魏公公應該是再明白不過了。就算百姓曾經認可楊清一是妖女又如何？只要她能解決這些災難，她就是天女。百姓們只會因為他們曾經對天女的不遜感到慚愧而已……魏公公，本王說的可對？”
言罷，魏忠賢的臉色便一下子很難看。他握緊了拳頭，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而一邊的朱由校連忙出來打圓場道：“那此事就這麼決定了。楊清一，如若你真有本事控制災情，朕便封你為天女，洗刷你曾經的罪名，你也不用東躲西藏了。可如若你不能，楊清一，你應該知道後果。”
楊清一微微上前一步，頷首道：“奴婢遵旨。”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她沒有想到朱由檢竟然這麼快就得知了她回來的訊息，更沒有想到他竟然不管不顧地打斷了她與皇上、魏忠賢的對話，直接衝了進來。
他說的那些話，足以證明他不是剛剛到，定是已經在門口呆了多時。
他也許沒有想過要這樣衝撞進來，甚至有可能會留下話柄。可是方才的場面，如若沒有朱由檢，或許並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解決。
他說的那些話，其實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若是她說，自然起不了作用。因為朱由校偏袒的是魏忠賢，要平衡局面只有再找出一個朱由校同樣偏袒的人。
只有朱由檢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微微側過頭，看著朱由檢的側臉。
他真好看啊。
楊清一忍不住想著，這樣一個人，從來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願意相信她，即使她從來沒有表露出她在治理國事上的任何，他任然願意相信她。他是個護短的人，曾幾何時，他還為了朱由校跟她大吵，只是因為朱由校是他護著的人。所以即便朱由校真的有錯，他也不願別人說他什麼。而這一次，終於輪到她了麼？
終於輪到她成為他護著的人了啊……
在一天之前，她還以為這一輩子，她都不能再見到他了……
楊清一的唇邊不由得掛起一抹笑意。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先不要去想這些事情。因為這一次回來，她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抬起頭，看著朱由校道：“皇上，不過奴婢還有一事要與皇上商討。”
“何事？”
“皇上，如若奴婢此次成功緩解了災情，皇上便會封奴婢為天女，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這一次是奴婢的自救呢？”
朱由校眯了眯眼睛。
“皇上，既然是奴婢的自救，那便不需要段公子救奴婢，更不需要段公子為奴婢付出什麼、犧牲什麼。所以說……段公子的寒玉牌是不是也應該物歸原主了呢？”
“放肆！”聞言，魏忠賢終是沒有沉的住氣，“你以為是皇上是誰？什麼都要如你的意？進獻給皇上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魏公公，本王知道你沒有讀過什麼書，所以可以諒解公公的用詞不當。”朱由檢也立刻道，“段公子將寒玉牌給皇兄，是跟皇兄做了一筆交易罷了。如若楊清一能自救，確實不需要這筆交易。因為段公子將寒玉牌交給皇兄的同時，皇兄是下了一道聖旨以作為交換。倘若這聖旨上的東西已經沒有賜予的必要，那麼交易自然也便是一場空。”
“皇兄，不知臣弟所言是對是錯？”朱由檢淺淺笑著，看著朱由校臉上反常的嚴肅。
朱由校的心中已經有了許多怒氣，可是自己唯一的弟弟竟然也插手了這件事情……他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握了握拳頭。他明白，這相當於是自己弟弟對他這個哥哥的一個請求。
朱由校不由得想起楊清一離開的那日，他站在乾清宮長廊上看著東廠的那個落寞的眼神。還有最後他離開時那個孤寂的背影。
他說他不怨他，可是又怎麼能真的不怨呢？
他只有一個弟弟。
朱由校咬了咬牙，不能再傷朱由檢的心了。至於那寒玉牌……便隨他去了吧。“信王說的極是，那麼便這樣吧。楊清一，朕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災情沒有緩解之前，朕不會說救助災情的人是你。你便還是回勖勤宮吧，具體怎麼做，你們好好回去商量吧。”
“謝皇上。”
“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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