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祈求皇上與皇后娘娘免卻小弟的死罪,免卻棕慶王府上下之人的牽連之罪。”他也並無避諱,那雙澄澈的眼,就這麼極為直接的迎上了鳳瑤的眼。
鳳瑤神色微動,繼續道:“據本宮所知,這些年鄧虎一直欺壓於你,鄧虎的娘也一直在誣陷打罵於你,如今,你既是有機會報仇雪恨,竟不打算求本宮責罰這二人?你可要知曉,本宮的兩個女兒昨夜也是受了罪的,是以,本宮與你已是同心,也想報仇,只要你說出如何責罰他們二人,本宮與皇上,許是當真能成全於你。”
鄧玥垂頭下來,低啞道:“小臣雖一直受欺,但終究還是長這麼大了。且親情血濃於水,小弟又是小臣爹爹與祖母最是疼愛之人,是以,無論如何,都不該是小臣來親手毀掉祖母與爹爹心中最為珍惜之人。”他嗓音再度染上了半許自嘲,卻也是有情有義,不曾在這時候對鄧虎落井下石,且還能條理分明的顧及到他的爹爹與祖母的心思,是以,如此懂事溫和的孩子,棕慶王竟是瞎了眼的以為這孩子囂張跋扈,毫無規矩。
鳳瑤思緒翻騰,面色也稍稍幽遠開來。
婦人生怕鳳瑤會當真殺了鄧虎與她,是以邊哭便拉著鄧虎一道不住的為鳳瑤與顏墨白磕頭。
待得半晌後,鳳瑤才淡道:“頭就莫要磕了,再磕,本宮也不會真正放過你兒子的。”
婦人僵住,抬著早已是紅腫不堪的雙眼朝鳳瑤望著。
鳳瑤徑直迎上她的眼,淡道:“鄧虎目無本宮,目無皇上,且還當街毆打皇女,幾罪並罰,本該一死。但本宮介於棕慶王對朝廷忠心耿耿,兢兢業業,是以,本宮如今不打算殺他,但死罪已免,活罪自然也是難逃,鄧虎小小年紀如此囂張跋扈,自該受教,是以,近些日子大周南邊的五峰鎮正受災,本宮便遣他去那五峰鎮好生與軍民一道賑災,再好生在五峰鎮待著休養生息,倘若不在五峰鎮建霞功勞,亦或是未曾休養好性子,絕不可回楚京來。”
婦人一時倒是不知那五峰鎮究竟是什麼地方,只是那地方既是受了災,想來自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但如今她卻不敢為自家兒子再求情,只得下意識悄悄的朝棕慶王望去。
棕慶王則是如釋重負,重重的朝鳳瑤與顏墨白磕頭道:“微臣,謝皇上與皇后娘娘的不殺之恩。”
鳳瑤淡道:“棕慶王謝的不該是本宮與皇上,而是你這大世子。若不是大世子心懷寬廣,善良仁義,本宮,也不會放過鄧虎。”說著,嗓音稍稍一挑,忍不住道:“如此識禮通透的孩子,棕慶王究竟是怎麼看走眼的?你這大世子啊,可是比鄧虎強得多呢,至少棕慶王府百餘條人命危難之際,他不會如鄧虎那般繼續對王府落井下石,逼得本宮與皇上要收拾你棕慶王府,而是,竟還會在這節骨眼上照顧你們情緒,如此孩子,孝順大義,棕慶王啊,倒是真得好生善待了。”
這番話入得耳裡,棕慶王頓時羞愧不堪。
是啊,他方才怎麼都沒想到自家這大兒子竟還會為他求情。他這些年一直鮮少顧及家中之事,孩子們的事,也只是聽自家夫人與孃親說道罷了,是以,就是因為自家夫人一直在他面前說大兒子的壞話,再加之他每番打罵責問他的時候他只是咬著牙關不解釋,如此一來,他才全然認定自家那大兒子心性不正,極有問題,且前段時間他突然對科舉來了興致,有意參加科舉,且還中了進士,他雖為詫異,但心中終究有些寬慰的,只道是自家這大兒子雖一無是處,但至少還能考中個進士,是以,他便動用關係讓他進入了禮部,讓他當了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官,他一直認為,只要自家這大兒子入了官宦之所,性子便會有所收斂的,卻沒料到自家夫人仍是在他面前言道大兒子的不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他便對自家大兒子徹底的放棄了。
而今,往事層層的想來,才覺對自家這兒子愧疚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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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他太過相信自家夫人的話,才一直將他牴觸著,埋沒著,而今王府出現危機,卻還得他反過來為王府說情。
各種心思纏繞在心,棕慶王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鳳瑤將棕慶王的所有反應看在眼裡,也未太過反應,僅道:“如今本宮與皇上是為皇女討公道而來,既是鄧虎已受責罰,棕慶王后院剩下的這些爛攤子,自然得棕慶王好生處理了。”
棕慶王強行鎮定,啞著嗓子恭敬的應了話。
鳳瑤再度將目光朝鄧玥落去,“你身子終究傷到哪兒了?可有好些?”
鄧玥恭敬道:“已是好多了,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鳳瑤仍是有些不放心,緩道:“罷了,待本宮與皇上回宮之後,便遣兩個御醫來為你看看。只是,你如今年紀已是不算太小,而今可有什麼差事做?”
“小臣如今是禮部的一個小官。”鄧玥回道。
“什麼小官?”
“並無官名,只是每日吩咐人打掃禮部各處之地而已。”
鳳瑤眉頭稍稍一皺,轉頭朝顏墨白望來。
顏墨白朝鳳瑤掃了兩眼,自然知曉鳳瑤的心意,再加上自家悅兒對這位棕慶王大世子也甚是好感,是以,既是悅兒喜歡,那他顏墨白自然可以對他好生款待。
“禮部那裡,便不必去了。待你傷好之後,便入宮在御書房當值吧。這些日子,戟皇子與祁皇子每日都會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你好生跟著兩位皇子學些東西。”僅是片刻,顏墨白平緩自若的道了話。卻是這話一出,也頓時徹徹底底的將鄧玥給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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