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曲府暗衛之事,乃曲府百年來的秘密,甚至連皇族都不知曲府也在外暗中的招兵買馬,肆意擴充軍力。此事極為特殊,畢竟兵力之事乃君王之大忌,是以,便是東臨世家之人對東臨府召集兵馬之事也知之甚少,從未對多餘之人透露,便是如今東臨世家的掌權人東臨蒼也是不知,獨獨只有老一輩的東臨世家家主及其夫人,才可知曉此事。
是以,這般機密之事,如今身邊這突來的女子,又是如何知曉的?且此人身份是何,為何他姐夫臨終時傳給他姐姐的金鳳,竟也會在這女子手裡?
思緒翻轉,越想,曲錚心頭越發的疑慮四起。
則是這時,不及他全然回神,鳳瑤已淡漠無溫的出聲道:“本宮,乃大旭長公主,大周帝王之後。”
簡短的一席話,被她以一種極是淡漠平靜的嗓音道出,語氣也並無鋒芒,僅是從容自若,威儀自成,然而這話剛剛一出,卻惹得曲錚陡然回神,瞳色翻湧,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怔在當場。
“大周……皇后?”
過了半晌,他才稍稍壓下猛烈起伏的心緒,極是緊然震撼的朝鳳瑤問了話。
鳳瑤漫不經心的道:“是。如今東臨府老夫人親手將金鳳交到本宮手裡,任命本宮來揮領東臨府私自召集的暗衛,想來,曲老爺也是識得信物金鳳的,更也知曉,金鳳一出,尚可調動東臨府私集的暗衛吧?”
曲錚滿目複雜,垂頭下來,“金鳳在,自可調動東臨府私集的暗衛。只是,皇后娘娘終究不是東臨府的人,是以,便是有金鳳在手,也……”
鳳瑤眼角一挑,不待他後話道出便低沉而道:“怎麼,依照曲老爺之意,是本宮雖有金鳳在手,但也尚且不可調動東臨世傢俬集的暗衛了?如此來,曲老爺是有意私自更改東臨府百年以來的規矩,準備違逆本宮了?”
她嗓音依舊平靜淡漠,但此番脫口的語氣,則是或多或少的增了幾許冷冽之意。
待得嗓音一出,她摩挲茶盞的指尖也微微而停,心生煞氣,一道道弒殺之意,也在腦中油然而生。
如今東臨府的暗衛,她志在必得,倘若這曲錚有意阻攔,她自然也留不得此人。
只是這般心思剛在腦中滑過,曲錚便已緊著嗓子妥協的道:“皇后誤會了,曲某並無違逆姑娘之意。”
“既是並無此意,便望曲老爺如實回答本宮的話。曲老爺也該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之人,且這翼城離國都也非太遠,想必國都中的某些事,曲老爺自然也該知曉,且如今大周與大英局勢,曲老爺也是明白。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再加之曲老爺也不過是為東臨世家做事之人,是以,曲老爺有你自己的想法,尚且正常,但若曲老爺有意忽視金鳳之權,有意懈怠東臨府老夫人之願,有意刻意為難本宮的話,這後果,許是曲老爺承擔不起的。”
淡漠幽遠之言,威脅十足。
曲錚自是明白鳳瑤話中的鋒利之處,他忍不住嘆息一聲,刀疤的面上極為難得的染上了幾許無奈,緩道:“曲某一直都不曾有違逆之意,曲某隻是習慣了戒備罷了。畢竟,金鳳一出,這麼大的事,曲某自然得心翼翼應付,不敢懈怠半分,望皇后娘娘見諒。”
著,眼見鳳瑤面上略是漫出半許滿意之色,他也這才稍稍鬆了心神,沉默片刻,主動回了鳳瑤最初的話,“娘娘,如今翼城召集的暗衛,共有三萬有餘,不知,老夫人將金鳳傳給皇后娘娘你,可是有何指示?”
“東臨蒼被困皇宮,出入不得,性命堪憂,老夫人心憂東臨公子性命,心憂東臨世家會因東臨公子性命堪憂而分崩離析,是以,老夫人有意強行將東臨公子救出。”
曲錚眉頭一皺,“難道老夫人與皇后娘娘皆是想以東臨世家的三萬暗衛強闖宮闈去將我那侄兒救出?”
鳳瑤漫不經心的搖頭,“國都森嚴戒備,你這三萬暗衛,豈能容易入得國都。本宮此番來,可不是要以你們東臨世家的暗衛去與大英大軍拼鬥,不過是要你們,守候在後,以備不時之需罷了。”
曲錚心有愕然,複雜重重,一道道疑慮之意也在心頭蔓延。
他著實有些猜不透鳳瑤的想法,待得沉默片刻,略是直白的問:“曲某愚鈍,可否請皇后娘娘明示?”
色陰沉,寒風四起,各處之中,仍舊是涼寒成片。
此番一宿趕路,待與曲錚交代完畢,曲錚便在府中設了宴席,好生將鳳瑤等人招待。
一頓膳食過後,鳳瑤一行人便在曲府住了下來,黃昏之際,曲錚專程過來邀鳳瑤一道去視察調遣的暗衛,待得視察完畢並歸來,已是夜深。
晚膳過後,鳳瑤一行人再無耽擱,策馬趕路,曲錚領著大軍群群追隨,只是待離國都五十里地外,便在荒蕪林子中安營紮寨,鳳瑤一行人則仍舊往前,待得午時過後,一行人終於抵達竹院,卻在竹院之外,見得東臨府老夫人靜靜坐定在竹院院門外,望眼欲穿,而隨她一道在院門外等候著的,還有兩名年輕男子。
那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滿身大紫,妖嬈風華,眼神剛一對上鳳瑤的眼,便徹底的彎眼笑開,風情萬種,而另外一人,則是一身素白,滿頭墨髮披肩,氣質略是儒雅。
鳳瑤猝不及防怔了一下,著實未料會在此地見得這二人。
待得策馬終於停歇在他們面前,她神色微動,當即出聲,“你二人怎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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