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目深邃,目光落在湖面一動不動。
周遭的禁軍也紛紛沉默,面色凝重。
待得半晌,眼見湖面仍是毫無動靜,伏鬼終是出聲道:“長公主要以極端之法為難月悠,月悠,便也只有用極端之法逼長公主現身了。月悠也不過是奉命行事,還望長公主,見諒了。”低沉的嗓音,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威脅。
待得尾音一落,他目光朝身後禁軍一掃,話鋒一轉,“弓箭手上前,射。”
瞬時,在場禁軍層層而動,數十名揹著箭簍的禁衛頓時上前,開弓搭箭便朝湖中大肆射擊。
一時,密集的箭羽猶如烈雨而下,層層入得湖泊,陣狀極大。
只奈何,兩輪的箭羽過後,湖中仍是一片沉靜,並無半許動靜,待得禁軍們正要搭箭開始第三輪射擊,月悠終是沉了臉色,開口便道:“一半之人,入湖尋人,一半之人,將整個湖泊岸邊給我圍起來!”
這話一出,禁軍們不敢耽擱,半數之人咬牙硬著頭皮強行跳入了森冷刺骨的湖內,其餘一半,足下大動而跑,朝各處的湖岸圍去。
整個過程,月悠一言不發,兀自靜立在原地,神色幽遠。
待得不久,有禁衛焦急跑來,緊著嗓子道:“月悠公子,屬下們發現了岸邊一處有一大灘水。”
月悠瞳孔一縮,“帶路。”
兩字一出,禁衛忙點頭,轉頭便疾跑在前帶路。月悠抬腳而起,迅速跟隨,待行至禁衛所說之處,則見那湖岸的地面上,的確是突兀的留著一灘水,且那水痕一路滴滴答答斷斷續續的朝一旁的小道上蔓延,甚至小道之上,還突兀的留著幾道溼漉漉的腳印。
他面色微動,黑瞳中精光重重,心頭則一片瞭然,出聲便道:“追。”
更深露重,寒風凜冽依舊。
周遭一片霧靄,縱是周遭仍有宮燈微微,但仍是光線暗淡之至,隱隱約約,難以全然看清周遭一切。
鳳瑤渾身溼透,靜蹲在岸旁花叢內,無盡的寒風層層而來,冷意刻骨,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凍僵。
因著與月悠惡鬥一番,本是受過重創的身子骨著實是有些吃不消,再加之最後震月悠那一掌用盡內力,且在湖泊中暗遊之際耗盡了力氣,是以此際,整個人渾身疲倦,如同虛脫。
待得月悠等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聞,她這才卸下防備,整個人就地坐了下來,奈何即便雙臂環膝略微蜷縮,但仍是抵擋不住滿身的涼寒刺痛之感,甚至最為棘手的,則是胸腔內的心,竟又隱約的開始揪痛了,那種痛,極為熟悉,無疑是心疾初來的症狀,她眉頭緊皺,忍不住想運起內力稍稍壓住心疾的疼痛,奈何,渾身疲乏虛弱,幾番努力,竟是難以將內力運氣。
一時,渾身忍不住開始凍得發抖,內力與體力皆無,一切的一切,燈枯浩劫,山窮水盡。
突然,心底微微的捲了幾絲極為難得的無奈與自嘲,最後只得強行放鬆身心,努力的強迫自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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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半晌之後,手腳雖是稍稍恢復了幾許力道,但心口的疼痛卻是越發嚴重,她眉頭緊皺,咬牙強撐,卻是再不敢在此多呆,僅得憑著稍稍恢復的力道努力起身,迅速往前,本是要摸索著去冷宮與伏鬼匯合,奈何,待循著另外一條小道走至盡頭時,心口的疼痛已是嚴峻得難以附加,整顆心都似要被揪痛之感徹底的撕裂。
她再也走不動了,身子也忍不住彎曲,兩手死死的抵在心口,強行忍耐,卻忍耐不了。
周遭冷風仍是肆虐吹拂,每一次吹拂在身,寒涼入骨,都猶如千刀萬刀般落在身上,連帶皮肉骨頭都開始齊齊發痛。
她整個人也忍不住發起抖來,雙腿搖搖晃晃,整個人也抑制不住的搖搖欲墜。
卻是這時,突然之間,身後不遠竟稍稍有道嘆息聲響起,入得耳裡,甚是突兀。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鳳瑤下意識的抬頭循聲望去,則見霧靄之中,阻了視線,看不清任何。
“誰!”
她咬牙強撐,努力的出了聲。
這話一落,本是要重新直起身子握好匕首而對,奈何身子大痛,努力兩次,竟是無法直起身來。
她眉頭越發皺得離開,視線越發緊烈陰沉,則是這時,那霧靄之中,突然有腳步聲緩緩而起,則是不久,一抹頎長修條的人影走出了霧靄,腰間的玉帶上,吊著一隻嬌小的油紙燈籠,就這麼一步一步的緩步而來,整個人逐漸在她眼中越發清晰。
拜月。
是琴師拜月。
鳳瑤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卻又是剎那之際,瞳中的冷冽與森然之色越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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