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周遭氣氛也莫名變得壓抑森冷,奈何即便如此,東臨蒼卻未有打算停歇之意,反倒是神色微動,繼續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望太上皇,三思。”
“東臨蒼。”不待東臨蒼尾音全數落下,大英太上皇再度出聲。
東臨蒼神色微動,稍稍抬眸朝大英太上皇望著,面露微詫,並未言話。
“東臨公子雖是聰明之人,但有些事說得太透,對你並無好處。再者,今日番邦倒是進了幾罈子好酒,味道極醇,不如,東臨公子與孤去飲上幾盞?”僅是片刻,大英太上皇便已漫不經心的出聲。
東臨蒼心神微動,安生戒備,本是要開口拒絕,卻是後話未出,大英太上皇已不朝他觀望,反倒是徑直轉眸朝鳳瑤望去,淡道:“公子逸今日過來,倒讓長公主受驚了,等明日,孤送長公主一份大禮,以寬長公主之心。”
大禮?
這話入耳,諱莫如深,著實不像是什麼好話。畢竟,她姑蘇鳳瑤與這大英太上皇本為對立,這人又怎會真心送她大禮?
鳳瑤心口微浮,一道道清冷戒備之感油然而生,但即便如此,所有情緒與思慮並未表露在臉,她僅是稍稍壓低了嗓音,平緩幽遠的道:“太上皇客氣了,本宮入住你這秋月殿,本已是受你之恩,豈還能受你之禮?”
大英太上皇微微而笑,“禮數自是不可廢,畢竟,長公主今日的確是在孤的禁宮受驚,孤自然是要好生寬慰長公主的。待得明日,大禮定會送至長公主這裡來,到時候,長公主可莫要拒絕呢。”
說完,渾然不待鳳瑤回話,便已邀東臨蒼與他一道出殿。且他那般語氣,表面上說著是在邀請東臨蒼,實則,那脫口的語氣則是威儀十足,顯然是威脅逼迫,東臨蒼面色微變,眉頭也幾不可察的皺了起來,卻是片刻之際,終是斂神一番,鬆了面色朝大英太上皇妥協稱是。
大英太上皇勾唇輕笑,再無耽擱,轉身便朝殿門行去,東臨蒼回眸深邃的朝鳳瑤掃了兩眼,也開始緩步跟隨。
待得二人出得殿門,殿內那幾名大英太上皇領來的宮奴也紛紛跟隨出殿,一行人揚長而去,待得一眾人徹底走遠,腳步聲消失,鳳瑤才稍稍將目光從殿門處收回,心思幽遠,陰沉萬縷。
殿外的雨聲,依舊稀里嘩啦,陣狀極大,入得耳裡,依舊是寒涼成片,只道是如此冬雨,何時才歇。冷風,也不住的順著不遠處的殿門灌入,而地面仰躺的國舅,鮮血長流,仍無人搭理。不僅是贏易離開時故意忽略,便是大英太上皇與東臨蒼離開時,都將這大英國舅主動忽略,似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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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正也是因國舅模樣慘烈,血色刺目,殿門外的宮奴似是嚇著了,竟不敢主動過來為她關關殿門,鳳瑤心生冷冽,待沉默片刻後,終是低沉而道:“來人。”
短促的二字,清冷威儀。
這話一出,那殿門外才怯怯緊張的揚來一道恭敬之聲,“表,表小姐有何吩咐?”
“怎麼,如今連門都不進來了?”鳳瑤眼角一挑,淡漠出聲。
則是片刻之後,終是有兩名宮奴壯著膽子的入了殿來,又因目光觸及到了地面的國舅,兩人目光一抖,渾身一顫,雙雙面露驚恐,隨即畏懼的朝旁縮了縮,就這麼迅速的縮到了殿角。
鳳瑤滿目淡漠的朝他們掃了一眼,也未言話,僅是稍稍自軟塌起身,緩步往前,待站定在國舅身邊,她才稍稍蹲身下來,抬手朝國舅的鼻下一探,只覺鼻息極其微弱,大抵是血流太多,身子休克,是以也該是離死不遠了。
“禁宮之中,是如何處置死人的?”她沉默片刻,漫不經心的道了話。待得嗓音一落,她已緩緩起身而立,目光也順勢朝殿中角落的那兩名神色發顫的宮奴望去。
宮奴們身子又是抑制不住的大顫,以為這溫內侍已是喪命。雖在宮中見過死人,但終究不曾離這麼近,是以眼見如此陣狀,心頭自也是慎得慌。
他們擠縮在一團,面面相覷,待得強行按捺心神之後,才正要言話,不料這話還未出,殿外不遠,竟再度揚來了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且附帶著的,還有一道低緩清冷的嗓音,“姑娘倒是心善,竟如此饒過溫內侍,且還要讓他自行斷氣。姑娘不是要讓溫內侍不得好死麼,不如,月悠幫姑娘一把如何?也親自幫姑娘為這溫內侍收屍如何?”
月悠?
公子悠?今日宴席之殿,那後來抱琴而來的琴師,月悠?
這話入耳,鳳瑤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卻又是片刻之後,心神沉浮,疑慮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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