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心底通明之至,神色起伏,終是忍不住道:“古有諸葛孔明最擅謀略,但如今本宮則覺,東臨公子看似閒散世外,實則,也該有諸葛孔明之賢。”
東臨蒼眼角抽了幾下,嗓音一挑,“瑤兒見過諸葛孔明?”
鳳瑤微怔,低沉而回,“不曾見過。但他之事蹟功勳,本宮自是知曉。”
他則勾唇而笑,“瑤兒連諸葛孔明都未見過,卻將我比與諸葛孔明來比較,倒也是看得起我。只不過,瑤兒還是過讚了些,那諸葛孔明是救世護國之人,而我東臨蒼,則是亂城賊子呢。何來可比,也無從可比。”
說完,他瞳孔突然幽遠複雜了幾許,卻又是剎那之際,他便已斂神一番,神情再度如同變戲法般迅速恢復如常。他也不再多呆,也未待鳳瑤再言話,回頭過來,便開始繼續踏步離去。
鳳瑤一言不發,兀自靜坐,目光幽幽的朝東臨蒼消失的方向凝望,之至他的腳步聲徹底在遠處消散,再無聲響之後,她才稍稍回神過來,面色微深,卻是正這時,門外突然有人低聲喚道:“長公……姑娘,柳襄可否進來?”
鳳瑤眼角一挑,神色微動,沉默片刻,低沉道:“進來。”
這話剛落,柳襄便已踏步而入,只是身上的傷並未大好,是以行走緩慢,動作也是略微尷尬怪異,卻待站定在鳳瑤面前時,他便稍稍挺直了腰板,那雙漆黑的瞳孔極是認真的朝鳳瑤望來。
鳳瑤指尖微動,漫不經心把玩手中瓷瓶,低沉而問:“可是有事?”
柳襄點點頭,猶豫片刻,便垂頭下來,低聲道,“明日的彩燈節,望姑娘帶上柳襄一道去。”
鳳瑤指尖驀地頓住,兀自沉默,雖面上並無任何起伏,但心底深處,則是嘆息連連。
柳襄是聰明人,能知曉此事並非困難,許是方才,這廝便已在門外聽了。只不過,明日之事,無疑更是兇險,稍有差池,性命憂矣,這柳襄該是全然知曉這點,竟仍還是有心,毛遂自薦,一道前去?
思緒至此,若說心無感慨,自也是不可能。大抵是正是因與柳襄不過是萍水相逢,也對他無任何真正毫無計量的寬待,是以,才會因著他不顧一切的輔助與幫襯,而心有感慨。
人與人果然還是不同,容傾走不出仇恨,但這自小便受盡生活顛沛的柳襄,卻能因大義而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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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鳳瑤面色也抑制不住的陳雜開來。
卻是片刻,柳襄垂頭下來,繼續認真之至的道:“上次柳襄對大英左相不曾劫持得手,這次,柳襄定不負姑娘心意,定劫殺大英左相,取得母蠱。”
鳳瑤滿目複雜,“東臨蒼的話,你都聽見了?”
“柳襄方才正於門外,的確聽見了。姑娘如今身邊無人可用,倘若明夜燈節上的比武大會需有人來親自挑戰大英左相,便非柳襄莫屬。姑娘且放心,明夜之中,柳襄定拼盡全力,幫姑娘得到母蠱,救皇上性命。”
這話入耳,重重在鳳瑤心底砸出了陣陣波浪。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大抵是經歷得太多太多,人便也越發感性了些,且對於有些人或事明知不可感性,不可心軟,但心境終還是壓制不得,忽略不得。
她並未立即言話,滿目起伏深沉的將柳襄凝望。
待得許久,她才斂神一番,緩緩將目光從柳襄面上挪開,低沉道:“一路而來,柳襄你功不可沒。待得明日事成,本宮定遣你回大旭,再讓皇上為你,加官進爵。”
嗓音一落,不待柳襄反應,便將手中瓷瓶朝他遞去,“明日之戰,你若傷勢未愈,定無勝算。瓶內是上等上藥,你先好生塗抹,待得明日一早,你便該傷勢大好。”
“謝姑娘。”
柳襄當即伸手而來,接了瓷瓶,鳳瑤瞳孔微縮,繼續道:“讓門外侍奴為你好生敷藥吧,敷完後,再讓侍奴將這藥送還過來。此藥僅此一瓶,需備不時之需。”
“柳襄知曉了。告辭。”
柳襄緩緩點頭,並無多言,隨即便轉身離開。
待得柳襄徹底消失在眼簾,鳳瑤這才突然發覺,今日的柳襄,面上竟無任何笑意,整個人渾身上下的風情萬種,早已被他全然斂掉揮卻,無蹤無跡,無處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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