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奴們略微愕然的朝鳳瑤與許儒亦二人掃了掃,猶豫片刻,終還是急忙上前而來,扶著鳳瑤出了殿。
許儒亦一直站定在原地,目光靜靜的朝鳳瑤落著,待得鳳瑤被宮奴扶出殿並消失在殿外燈火盡頭後,他目光仍朝鳳瑤消失的方向落著,蔓延深邃無奈甚至黯然重重的落著。
“倒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許皇傅這滿腔的神情,許是要付諸東流了呢。”
沉寂壓抑的氣氛裡,柳襄輕笑柔膩的出聲。
許儒亦應聲回神,眉頭一皺,待目光朝柳襄身上一落,瞳孔頓時增了幾許極為難得的森冷。
柳襄故作害怕,委屈無奈的朝許儒亦道“柳襄也僅是實話實說罷了。再說長公主對皇傅的確無心呢,皇傅便是將柳襄盯穿,也改變不得長公主心意呢。”
嗓音一落,面上笑容越發濃烈。
許儒亦心口越發一沉。倒不料他許儒亦堂堂皇傅,竟也有被柳襄這等風塵之人嘲弄之時。
卻也不得不說,這柳襄,無疑是太過膽大。
他神色微動,並未朝柳襄言話,僅是轉眸朝國師望來,平緩而道“皇上這裡,便有勞國師照看了,儒亦先行告退了。”
國師抬眸朝他與柳襄雙雙淡掃一眼,不動聲色的點頭。
許儒亦也不耽擱,轉身便行,待路過柳襄,足下稍稍一滯,斜眼朝他一掃,平緩無波的道“出來。”
短促的二字,無波無瀾,似是未夾任何情緒,但入得旁人耳裡,卻又是清冷重重,威脅重重。
許儒亦鮮少以這等態度對人說過話,身為京都第一公子,自然是溫潤蹁躚,待人有禮,這點,柳襄也是清楚,只不過如今這許儒亦卻是明顯變了態度,森冷的心境也分毫不願掩飾。
柳襄知曉,他今夜,算是踩到許儒亦底線了。
他勾唇笑笑,目光朝許儒亦落著,並未言話。
許儒亦也未停留,待得短促的二字一落,便繼續往前,直至他踏步出得屋門,柳襄才眼角微挑,懶散緩慢的朝他跟去,待也踏出屋門後,隨著許儒亦朝前方那條小道還未行得多遠,突然,許儒亦驀的駐足轉身,那冰涼修長的手指,霎時扣住了他的喉嚨。
許儒亦手指力道極大,柳襄頓覺喉嚨似要斷掉,呼吸也驀的困難。
只是即便如此,他卻並未掙扎,僅是笑望著他,略微艱難的從喉嚨中擠出字來,“長公主對皇傅無心,皇傅便要將氣撒在柳襄身上了?”
他問得極為直白,也極是坦然,面色之上,柔膩風情,並無半點的畏懼。
許儒亦冷眼凝他,也不準備與他委婉,陰沉沉的道“別以為你的血對幼帝有用,你便可在宮中肆無忌憚的目中無人,倘若你膽敢在宮中生事,亦或是在長公主面前生事,本皇傅,定不饒你。”
威脅重重的嗓音,陰冷厚重,語氣也如刀鋒利刃,似要割人心房。
許儒亦破天荒的如此兇狠,只是柳襄仍是不怕,縱是呼吸困難,他卻依舊在勾唇笑著。
“這話,自然也輪不到皇傅來威脅柳襄。皇傅莫要忘了,長公主以前便讓柳襄在宮中小住過一段日子,自那時開始,長公主對柳襄便極是特別,而這次,長公主再度允柳襄入宮,雖柳襄之血對幼帝有用,但仍也不排除長公主對柳襄本是殊待,甚至,略微寬厚與上心。皇傅該是不知,柳襄雖為風塵之人,但往日的出身自也是官宦之家,而今柳襄雖比不上皇傅高貴,但,長公主終還是憐惜柳襄,甚至,憐柳襄命途多舛。是以,柳襄如今才是長公主略微上心之人,倘若當真要威脅的話,自然也是柳襄告誡皇傅你,不該動的情,莫要動,不該生的意,莫要生。畢竟,長公主與你乃君臣之意,皇傅可莫要壞了君臣規矩。”
冗長的一席話,被他略微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只是那柔然自若的態度,甚至柔情淡然的笑容,瞬時顫了許儒亦的瞳孔,刺中了他本是嘈雜翻騰甚至暗怒四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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