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三皇子贏易如今本成惡人,再加之對面又有七萬大軍重兵,長公主深入虎穴,尚且有武功護身,可他花謹呢?
他花謹可是歷來手無縛雞之力,一旦贏易冷血開殺,他花謹豈不是去白白送命。
只是,雖對此極為的牴觸,可心底還是夾雜著幾許濃烈的記掛,雪蠻那女人還在對岸啊,還懷著他的孩子在對岸啊,他花謹若是個男人,自當也得去瞧瞧才是,再順便問問那女人她腹中的孩兒是否是他的。
各種思緒顫然,花謹踟躕不前。
伏鬼已沉默片刻,朝鳳瑤剛毅恭敬的道:“既是長公主允諾過的,屬下,自當信長公主。”說著,嗓音一挑,“望長公主等屬下片刻,屬下去去便來。”
這話一落,頓時閃身下船。
待得伏鬼入得帳篷營地,鳳瑤才瞳孔一縮,朝花謹冷道:“上來!”
短促的二字,威儀十足。
花謹驚得回神,身形又是明顯的一抖,而後也不敢拖著了,頓時朝前手腳並用的爬上船,鳳瑤不待他坐穩,便朝船頭的大旭兵衛道:“撐船,動作快點。”
瞬時,船頭的兵衛當即應聲,手中的船槳破水而入,猛然而劃,坐下的小船,也開始驀的朝前挪移。
江風凜冽,吹在面板,竟有些刀割般的疼痛。
花謹急忙扶著船舷坐下,心神不寧,隨即小心翼翼的朝鳳瑤望來,“長公主不等伏侍衛了?”
“本就不打算帶他,何來要等他。”鳳瑤答得平靜自然,這話一落,抬眸朝花謹望來,“可知本宮為何決定帶你一道去對岸了?”
花謹渾身發僵,緊張搖頭。
鳳瑤淡道:“你魂不守舍,心思皆無,甚至連本宮之言都難以聽進,如你這等狀態,又如何領得好本宮那一旦的大旭兵衛。且讓本宮來猜猜,你如此心虛緊張的反應,可是與對岸有關?又或者,那歸來的信使與你說了什麼,從而讓你心神不寧,是以,不過是為本宮拿封回信罷了,竟去了那麼久才歸。”
花謹目光驟顫,越發躲閃,鳳瑤依舊徑直的凝他,威儀而道:“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今諸事皆被逼著攤開來說,倘若再隱瞞下去,似也包不住火。
花謹暗自咬了咬牙,終還是破罐子破摔的強行按捺心緒,隨意朝鳳瑤一跪,整個身子在船上搖搖晃晃,幾番都似要跌入水中一般。
“長公主,微臣有罪。”他開口便道,嗓音緊張無奈。
鳳瑤逐漸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幽遠的凝在了那隔水得對岸,“說。”
“方才那信使歸來時,不僅將三皇子寫的信交上,還對微臣帶了幾句三皇子的話。那信使告知微臣,說,說三皇子逮住了雪蠻,且還說雪蠻那女人的肚子裡懷著微臣的種。此事雖是蹊蹺,但三皇子還讓信使送回了微臣的貼身紫玉,那紫玉的確是在雪蠻失蹤後便不見的,想來雪蠻那女人,的確被三皇子羈押控制了。”
“雪蠻?”
鳳瑤眼角一挑,話語清冷緩慢。
花謹生怕鳳瑤已記不得此人,急忙解釋,“她便是上次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的探花郎。當時她還女扮男裝的參與了殿試,長公主可還記得?”
“怎不記得。”鳳瑤順勢回了一句,“你與她,過了?”
花謹方才之言,她的確不信,正也如那贏易差信使傳回來的話,她全然不信。那樓蘭的雪蠻,此生獨獨對顏墨白極是傾慕上心,如此,她又豈會移情別戀,與花謹?
且這花謹往日雖浪蕩成性,但後來被她收拾幾番,終是收斂不少,如此,當時花謹便是有百個膽子,自也不敢對探花郎雪蠻下手。
思緒至此,鳳瑤眼角微眯,瞳色越發雲湧。
花謹急得不輕,懊惱焦急的道:“微臣就是不知是否過了!微臣只記得當初和她喝了兩罈子酒,且微臣喝醉了,待得微臣翌日醒來,微臣正躺在亭子的地上,衣衫的確有些凌亂,脖子上掛著的紫玉也不見了。”
鳳瑤稍稍按捺神色,淡漠而道:“既是如此,那雪蠻,便定是不曾與你,贏易差信使帶回之言,也全數,不可信了。”
花謹一愕,小心翼翼的問:“長公主怎如此確定?連微臣自己都不知究竟是否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