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蒼朝楚王掃了幾眼,便笑盈盈的起身獻禮。
待得楚王垂眸凝他時,他慢騰騰的讓隨從將禮物搬上來。
那隨從得令,直接提了一隻大籃子上來,大楚宦官接過籃子後,眼角也著實抽得厲害。
楚王垂眸朝籃子之物一掃,只見籃子中不僅有市井雜耍之物,有廉價畫軸,甚至還有一隻碩大的風箏。
他老臉終歸是崩不住了,再加之對東臨蒼最初那中傷之言耿耿於懷,一時,心底怒火大起,登時拍手震桌。
瞬時,桌子被他掌心的內力強行震開了一條縫。
在場楚人頓時驚得不輕,當即恭敬跪地,大呼:“皇上息怒。”
楚王朝東臨蒼怒目相對,“東臨公子此番來楚,是刻意當眾戲耍朕來的?”
東臨蒼分毫不懼,微微一笑,“楚王惱怒作何?大盛太子送你一枚石頭,你都不惱,在下送的這些東西,總共耗費二兩紋銀,至少比大盛太子的石頭值錢,楚王怎獨獨對在下惱怒了?”
他嗓音柔和,整個人從容淡定。
楚王袖袍中的手緊握成拳,強行大口呼吸,縱是滿身惱怒與殺氣,卻終歸還是心有忌諱,不曾真正宣洩出來。
他也並未立即言話,待深呼吸了幾口,才僵著嗓子道:“東臨公子倒是有心了,多謝你的賀禮,且先回坐吧,等會兒宴席便開始了。”
東臨蒼微微一笑,似是早已料到楚王會強行壓制怒意,不敢發作,他笑得柔和溫潤,隨即朝楚王點點頭,“楚王不必客氣,畢竟是壽星,在下破費些也是自然。再者,在壽宴開端之前,大旭長公主也有賀禮要送給楚王。”
這話一落,轉身回位。
鳳瑤則被他的話頂了出來,她沉寂無波的朝東臨蒼掃了一眼,隨即便起身上前,差王能將那隻裝了桂花釀的木匣子捧了上去。
楚王所有的雅興早被耗費殆盡,此際對所謂的賀禮已無興趣,只是迫於眾人當前,又不好不給鳳瑤面子,是以待得宦官將木匣子開啟並捧上,他也無太大反應,僅是朝鳳瑤隨意客氣一句,便要委婉讓她回位,奈何正當鳳瑤要轉身之際,楚王瞳孔一縮,整個人渾身一顫,隨即當即扯聲道:“且慢!”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穩住了身形。
在場之人也怔得不輕,紛紛再度轉眸朝楚王望去。
鳳瑤抬眸,沉寂無波的朝楚王望去,整個人鎮定而又大氣,面色也清冷如常,“不知,楚王還有何吩咐?”
楚王瞳孔皺縮不定,目光早已不穩,甚至倉促愕然之下,他手臂一動,竟不自覺的打翻了案上的茶盞。
瞬時,茶盞滾落在地,滾燙的熱茶撒了一桌。
楚王左手頓時被茶水殃及,燙紅一片,驚得在場宮奴面色慘白,當即紛紛上前顫抖的替楚王包紮。
楚王則似若未覺,起伏顫抖的目光一直凝在鳳瑤頭上,隨即強行鎮定,朝鳳瑤問:“大旭長公主,你頭上,頭上這鳳冠,從何而來?”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的目光紛紛朝鳳瑤望來。
鳳瑤面色清冷,心底深處,則早有起伏。什麼是被暴露在人前,肆意被旁人打量揣度,便如她此際這番狀態了。只是這種似被公諸於眾的感覺,並不好,連帶周遭之人全數朝她落來的各色目光,也極是令她壓抑不悅。
她抬眸徑直迎上楚王的眼,也不打算隱瞞,只道:“有人送的。”
楚王似是極為著急,面色也極為起伏,“何人送的?”他問,嗓音急促難耐,甚至有些失態的喑啞。
“一個老婦。”
“那人是何模樣?”楚王嗓音越發挑高。
鳳瑤眼角一挑,淡漠清冷的朝他打量,正思量著是否要繼續如實言道,不料心底還未有確定之意,不遠處的殿門外,則突然有腳步聲急促響起。
“皇上!”
人未近,聲已先行揚來,只是這嗓音著實急促得厲害,驚恐倉惶。
鳳瑤順勢回頭,片刻之間,便見那硃紅的殿門外,突然有兩名宮奴驚恐的入得殿來,待剛要跑至殿中,他們兩腿一軟,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怎麼爬都爬不起來了。
“何事驚慌,且速速道來!而今諸國皆在,爾等如此失態入殿,若是說不出個輕重緩急來,本殿自讓爾等好看?”正這時,一直坐在一旁不言話的大楚太子終於是斥責出聲。
兩名宮奴渾身顫抖,早已是爬不起身來,面色驚恐卓絕,猙獰震驚。
待得片刻後,其中一人強行深呼吸幾口,驚恐斷續的道:“皇,皇上,行宮,行宮鬧鬼了,鬧鬼了,前皇后,前皇后回來了,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她被鬼捉了,死在月牙殿的枯井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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