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一夜,最終,天色大明,鳳瑤終歸是一宿未眠。
一早,楚王便差人抬來了各種賞賜,欲圖補償各國之人,以示討好,而那所謂的壽宴,便也推遲到了三日之後,待得諸國之人傷勢皆稍稍恢復後,再補辦壽宴。
乍聞這訊息,鳳瑤心生冷諷,只道是那楚王許是也未料到,本是早已佈置好了一場鴻門宴,卻不料有人竟行在了他前頭,壞了他的大事。而今倒好,鴻門宴還未開端,自己倒還滿身嫌疑的下不了臺,甚至還要屈尊降貴的開始討好諸國之人,不得不說,為國之軍,被人算計脅迫到了這種程度,倒也是奇恥大辱。
只是就不知那楚王,會否找出幕後兇手,從而對諸國有所交代了。
正思量,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待觸碰到面前的茶盞時,則見指腹涼薄,這面前的茶水,不知何時竟已涼透。
她這才回神過來,正要喚王能入內換茶,卻也正這時,不遠處的門外,突然揚來王能恭敬的嗓音,“長公主,東臨從子求見。”
又是東臨蒼。
這滿行宮之人,想來就東臨蒼最是清閒了。
也是,畢竟不是一國政要的人物,並無太多瑣事需要處理,那人極是清閒,也是自然。
“問問他,此番過來有何事。”
鳳瑤並不打算將他立即迎入屋內,更也不打算與他好生敘舊。
只是待嗓音剛剛落下,此番回話的,卻已非王能,而是那東臨蒼親自悠悠的出了聲,“今日天色大好,憋在行宮倒也陰鬱。在下正好有意外出賞賞這楚京,不知,長公主可要與在下一道前去?”
鳳瑤眼角一挑,面色涼薄四溢。
而今瑣事纏身,人人自危,便是她姑蘇鳳瑤,又有何心思外出賞玩!
她心生牴觸,也未太過耽擱,當即陰沉沉的道:“本宮身子疲乏,無心賞玩,東臨公子自行外出賞玩兒便是。”
東臨蒼輕笑一聲,“行宮氣氛如此沉寂壓抑,長公主當真待得住?”
鳳瑤故作未聞,無心回話。
一時,門外也突然沉寂下來,未再出聲了。
半晌,本也以為那東臨蒼極是輕緩的走了,不料正這時,東臨蒼那嗓音再度在門外響起,“此番過來,本也想寬慰寬慰長公主。畢竟,長公主駙馬在昨夜突然殞命,在下也是極為震驚的,若在下記得不錯的話,當日混亂中逃竄之際,在下躍上樹躲避狼群時,貴國攝政王也躍上樹躲避狼群了。在下當時雖看不清貴國攝政王面容,但也熟悉他身上的薰香呢。”
他嗓音極緩極慢,然而這話落在鳳瑤耳裡,卻無疑是掀起了狂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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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這東臨蒼之意,是前夜狼群襲擊之時,顏墨白也躍上樹了的?甚至於,東臨蒼能察覺到顏墨白身上薰香,想必那顏墨白攀上樹後,離東臨蒼並不遠?
思緒至此,鳳瑤瞳孔一縮,也終歸是有些坐不住了。
無論東臨蒼這番話究竟是否為真,此際,她都得親自去探究一番了。再者,昨夜著實因顏墨白的死而心神俱震,是以心神難以集中,便是當時在蕭樓那裡查探顏墨白屍首時,也並非太過認真,僅是隨意一觀,不成細緻罷了。
但如今,那種心底的震顫與空洞感終於被時間填補,心神也徹底恢復過來,才覺,便是顏墨白遭遇了狼群,為何僅是腿部與臉部受傷,且便是臉被狼咬了,自也不會咬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似是渾身之上,狼群就只針對了他的臉,肆意而咬。
因著分不清容貌了,是以也僅得靠著衣著與身形辨認,但如今突然憶起,才覺蕭樓殿中的那具屍首竟也稍稍比顏墨白胖了半許,甚至他肩膀上的傷口,似是剛剛結痂,但顏墨白肩膀的傷勢已有多日,便是結痂,也有脫痂之處,並非是結痂完整紅潤,猶如初結一般。
這些疑點,她皆不曾對人表露過,也不曾對王能多加提及。
只是事到如今,她仍是不敢相信,連大齊那束手無策的文臣都能脫離危險,那顏墨白,本是心思厚重,圓滑得當,又豈會比大齊那文臣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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