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樓瞳孔一縮,面上的笑意也稍稍收斂,目光朝司徒夙一落,“大盛太子便是要栽贓陷害,斷然也不可拿大楚陷害。這劉鈺常日雖囂張跋扈了點,但絕對沒那狗膽敢做出傷害大旭長公主之事……”
未待蕭樓後話道完,司徒夙便陰沉而道:“他是否有狗膽傷大旭長公主,自也不是二皇子隨口說說便算。”
嗓音一落,目光朝劉巍一掃,“何處抓到劉鈺的?有何證據證明他是月牙殿縱火之人?”
劉巍頓時上前兩步,從身上掏出幾樣東西朝司徒夙遞去,“屬下與傅九方才見有人在遠處鬼鬼祟祟張望,遂追了過去,便見劉鈺驚慌而逃,待屬下與傅九將其捉住後,便在他身上搜到了酒桶與蒙汗藥,甚至還搜到了一隻打火石。”
劉巍這話一落,周遭,一片沉寂。
半晌後,突然有人低低道:“難道,大楚想對付大旭?連蒙汗藥都用上了,倘若大旭長公主方才在殿中,定必死無疑。”
小聲的議論聲,卻突然被這沉寂的氣氛放得極大。
那言話的人似也驚得不淺,眼見蕭樓與司徒夙雙雙朝他盯去,他瞳孔一顫,悻悻的朝蕭樓與司徒夙盯了兩眼,身子也朝旁邊之人的身後縮了縮,不敢再言。
冷風浮蕩裡,蕭樓臉色極差,面上的興味笑容,也已全然的蕩然無存。
僅是片刻,司徒夙緩緩將劉巍的手推開,目光陰測測的朝蕭樓望來,“事已至此,二皇子可還有話說?方才你百般言道是本殿與大旭長公主故作演戲,而今,這賊喊捉賊之人,竟成了你大楚之人。”
這話一出,不待蕭樓反應,司徒夙嗓音一挑,盛怒而道:“今夜月牙殿突然失火,卻乃你大楚之人蓄意放火,此事,無疑是在謀害大旭長公主性命,今夜大楚若無法給本殿與大旭長公主一個交代,那我司徒夙,定對你大楚,嚴懲不貸。”
威儀十足的嗓音,卷著幾許掩飾不住的煞氣與怒意。
然而這話落在鳳瑤耳裡,卻無波無瀾,並未震出半許的暖意。
先不言這司徒夙如此為她出頭是否為真心,但也不得不說,他如此之舉,無疑是將她姑蘇鳳瑤推到了風尖浪口。
無論今日大楚是否會做出解釋,大楚對她姑蘇鳳瑤,皆不會有好印象了,而周遭列國對她,怕也是會全然將她甚至她的整個大旭,看作是大盛的附庸,甚至還需依靠大盛太子來為她擺平月牙殿著火之事。
說來,近些年的大盛著實國力強盛,但與諸國的交情也是極淺極淺,列國對大盛這塊肥肉,也有攻取之心,保不準楚王這次準備的這場鴻門宴,便是要與列國圍剿司徒夙,待得司徒夙這大盛的戰將一命嗚呼之際,再聯合而起,進軍大盛,從而分割大盛的肥沃疆土。
倘若一旦列國對司徒夙當真存有殺心,她這‘依附’於司徒夙的大旭公主,豈不是也得受司徒夙連累?
思緒翻騰搖曳,越想,心底便越發明然如雪。
而今列強當前,無疑得撇清關係,明哲保身,才妥。
“大盛太子,今兒這劉鈺是你屬下捉的,證據也是你屬下掏出來的,難免有些牽強,令人不信了。倘若大盛太子要讓人信服,不若,便讓本王問問這劉鈺實情,倘若這劉鈺親口承認,本王,便承認大盛太子你那屬下所言為真。”
劉巍瞳孔一縮,“二皇子莫要欺人太甚了,我大盛之人,歷來不言謊。”
蕭樓勾唇笑笑,“動動嘴皮子便可道出的話,誰都能說得出。”嗓音一落,目光朝司徒夙落來,“大盛太子,你說是吧?”
劉巍面色頓時一沉,只覺這蕭樓這番話無疑是在侮辱他,卻待他正要開口反駁,司徒夙則突然出了聲,“可。既是二皇子要問這劉鈺,只管問就是。倘若劉鈺敢不認,本殿,便廢他的手,倘若劉鈺認了,本殿,便要他的命。”
蕭樓眼角一挑,瞳孔微轉,興味而道:“如此說來,無論如何,今兒劉鈺都無好下場了?”
嗓音一落,眼見司徒夙不搭話,蕭樓興致缺缺的垂頭,抬腳踢了踢劉鈺,“劉將軍,本王對你可算是仁至義盡了,都為你爭取機會了呢。你且好生說說,今兒月牙殿大火之事,是否是你乾的?你且莫懼,只要不是你放的火,本王,定為你做主。”
他嗓音極是懶散,卻也是底氣十足。
劉鈺這人他極為熟悉,是以心底也有分寸。一個常日連他蕭樓突然大聲一吼都會嚇得屁滾尿流的人,雖狗腿膽小得未有大將風範,但也正是因為這點,這劉鈺才不敢膽大包天的在月牙殿縱火才是。
蕭樓心底極是篤定,卻也自信不已,腳尖在劉鈺身上踢了幾下,奈何地上的劉鈺卻無反應,待得他正要蹲身下來好生將他揪起之際,不料地上那癱成一團的劉鈺竟突然顫顫抖抖的出了聲,“屬下辜負王爺信賴。那月牙殿的火,的確,是微臣所放。”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這話一出,蕭樓足下一僵,剎那之際,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待從怔愣中回神,眼見周遭之人滿目複雜的望他,他按捺心神一番,懶散而笑,“這狗東西今夜醉了,不知自己在說什麼,爾等莫急,本王再好生問問他。”
說完,他已迅速蹲身而下,修長的指尖已用力扣住了劉鈺的下巴,拎著他抬高了臉。
“你且再與本王說說,今兒那月牙殿的火,當真是你放的?”他陰測測的問,語氣威脅十足。
劉鈺滿目死灰的望他,繼續而道:“是。是屬下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