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白靜靜觀她,薄唇一啟,繼續而道:“明日長公主出城,陣狀頗大,而微臣之意,是在天色還未大明之際出宮離城,如此一來,倒也不會驚擾京中百姓。是以,微臣先行將路途所用的東西全數準備好先帶入宮中,待得明日一早再裝車而行也妥當,而微臣,也有意今夜入住在鳳棲宮偏殿,待得明日一早,與長公主一道離宮出城,不知長公主意下如何?”
鳳瑤神色微動,隨即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並未立即言話。
待兀自沉默片刻後,她清冷無波的道:“攝政王此言,並無不可。只不過,今日之事,本宮尚可原諒,但若攝政王下次再敢如此先斬後奏,那時,本宮自也不會如這次一般,輕易放過於你。”
顏墨白勾唇而笑,“多謝長公主。”說著,嗓音稍稍一挑,“微臣歷來便知長公主寬容大度,是以心生敬佩。而此番入宮著急,是以也忘了用膳,不知……”
鳳瑤瞳孔微縮,短促而道:“進來。”
顏墨白滿目溫潤的凝她兩眼,未再耽擱,當即踏步入殿,鳳瑤也順勢稍稍起身,朝殿外宮奴吩咐傳膳,而後便轉身過來,與顏墨白同坐在了圓桌旁。
殿內的光線,逐漸有些暗淡。
待得宮奴將晚膳送來後,便先將殿中的燭火也一併點燃後,才恭聲告辭離開。
一時,周遭氣氛沉寂,清寧厚重。
那昏黃搖曳的燭火,也光影重重,無端的透著幾許迷離。
顏墨白如常的開始為鳳瑤碗中布善,待得一切完畢,他才平緩溫潤而道:“長公主今日批完奏摺後,便一直呆在這鳳棲宮中,不曾外出?”
鳳瑤並未立即言話,僅是淡然的執了筷子,緩緩吃了幾口膳食,才淡漠而道:“本是無事,不呆在鳳棲宮作何。”
這話一落,微微抬眸朝他望來,低沉而道:“攝政王突然這般問,是為何意?”
似是未料鳳瑤會突然這般言道,顏墨白猝不及待的怔了一下,隨即勾唇而笑,溫潤如常的道:“不過是隨意問問罷了,並無他意。只是也突然發覺,長公主雖金枝玉葉,但比起別國的金枝玉葉來,著實是孤單寂寥了些。亦如其餘之國的公主,皆是奴役成群,甚至還有閨中密友,而長公主,卻獨獨一人……”
未待他後話言完,鳳瑤便低沉沉的出聲打斷,“別國的公主如何,與本宮何干。便是本宮獨獨一人,且無閨中密友,又有何妨?”
顏墨白下意識的噎了後話,靜靜凝她,並未立即言話。
鳳瑤心下浮動,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略微複雜開來,待得半晌後,她才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低沉而道:“別以為本宮這幾日對攝政王寬容而待,攝政王便可隨意評判本宮。本宮是否孤寂,是否寂寥,這些皆與攝政王無關,倘若攝政王因此而說事,無論是要隨意的調侃本宮,還是要可憐本宮,無論攝政王是哪種心思,都望你好生收斂,莫要表露出來。本宮,不喜你調侃,更也不需你,可憐。”
低沉無波的嗓音,清冷厚重。
待得這話落下後,鳳瑤便垂眸下來,不言話了。
整個過程,顏墨白靜靜觀她,那雙深邃溫潤的瞳孔,竟也極為難得的漫出了幾許複雜與幽遠。
待得半晌後,他才將目光從鳳瑤面上逐漸挪開,隨即薄唇一啟,平緩幽遠而道:“微臣對長公主,並無惡意。只是覺得這深宮之中,雖宮奴萬千,但長公主卻無人交心,無人所倚,是以便心有感慨罷了。”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一蹙,仍未言話。
顏墨白再度抬眸,凝她片刻,隨即也不再言話,兀自用膳。
一頓晚膳下來,兩人皆極為難得的一言不發。
待得宮奴將桌上的殘羹冷炙全數撤走後,鳳瑤便道:“明日走得早,攝政王便先回偏殿休息。本宮此際也突然有些累了,也要,早些就寢。”
低沉無波的嗓音,徹底打亂了周遭的沉寂氣氛。
顏墨白略微複雜的望她一眼,隨即垂眸下來,溫潤而道:“也罷。長公主早些休息便是。”
這話一落,並未耽擱,當即緩緩起身,逐步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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