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顏墨白,腥風血雨,是踩著一顆顆頭顱前進,而今的他,更該鐵血森硬。
這天下大業,倘若不能掌握在手,他顏墨白,寧願全然毀滅;那看上的人,倘若不能入側,他便,殺盡世人,待得那人身邊只剩他時,他倒要看看,她是選還是不選,呵。
天色晴朗依舊,微風習習,涼爽之意,也肆意蔓延。
而此際的鳳棲宮內,則是沉寂一片,無聲無息,略微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壓抑與沉重。
牆角的焚香,青煙縷縷,一股股淡香之味,也在殿中漂浮而延。
鳳瑤,依舊斜靠在軟榻,宿醉過後,精神也略微不濟。
她依舊不曾梳洗,更也不曾梳頭,三千青絲,也略微凌亂隨意的搭在身上,清幽無波的目光,也靜靜的朝前方站定的許儒亦掃視,待得二人目光相匯片刻後,許儒亦才神色微動,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隨即朝她彎身一拜,恭敬而喚,“微臣,拜見長公主。”
鳳瑤靜靜觀他,並未立即出聲,待得他已然站直身子後,她才平緩無波的道:“皇傅方才在殿外與攝政王說些什麼,竟是這般久才進來?”
她問得略微隨意,語氣也夾雜著幾許漫不經心。
待得這話一落,許儒亦則恭敬回道:“不過是隨意言道了兩句罷了,並無重點。”
是嗎?
這話入耳,鳳瑤自是不信,這許儒亦尚且不喜聊天與八卦,但那顏墨白,卻並非這種性子。
是以,只要有那顏墨白在,不用多想,也知這許儒亦與顏墨白的聊天定火花四溢,牴觸頗多了,但就是不知,這滿身蹁躚儒雅的許儒亦,能否在顏墨白麵前圓滑應付,不至於吃口舌之虧了。
思緒翻轉搖曳,鳳瑤靜靜的朝許儒亦望著,默了片刻,卻也無心就此多言,僅是平緩無波而道:“攝政王言話,歷來便口無遮攔,皇傅不要太過理會於他便成。”
許儒亦眉頭微微一蹙,隨即垂眸下來,恭敬點頭。
鳳瑤神色微動,話鋒一轉,繼續緩道:“皇傅的身子,恢復得如何了?”
這話一落,沉寂平緩的目光,再度略微認真的朝他望來。
上次之際,便見這許儒亦高燒兇險,差點性命都岌岌可危,若非她急忙施針而救,甚至國師也出手而幫,這許儒亦,怕是撐不過那回的高燒。
而今幾日過去,這許儒亦面色倒也紅潤不少,整個人也略微精神了,想必,身子骨也該是恢復了才是。
“謝長公主關心,微臣身子已是並無大礙,僅需再喝幾日的藥,便可全然大好了。”正待鳳瑤暗自思量之際,許儒亦平緩恭敬的出了聲。
這話一落,他也極為認真的抬眸迎上了鳳瑤的瞳孔,恭敬而道:“上次微臣突發高燒,是長公主出手而救,才將微臣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是以,微臣今日來,也是想當面謝長公主。”
鳳瑤與他對視兩眼,隨即便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平緩而道:“皇傅客氣了,本宮對你出手相救,本在情理之中。只不過,皇傅身子歷來是好,怎上次突然將發起高燒了?且僅是尋常高燒,為何,卻會如此兇險,甚至還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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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儒亦並未耽擱,當即恭敬而道:“此事微臣也不知。只是參加完長公主大婚之後,便因醉酒而被小廝送回了府中。許是醉酒之際毫無印象,在屋中休息之際受了涼,從而便引發了高燒。又或許,因微臣鮮少生病,或事體質特殊,是以突然一病,便極為兇險。”
他話語有條不紊,極為認真的將原因揣度與解釋了一遍。
鳳瑤眼角稍稍一挑,兀自點頭,隨即低沉而道:“高燒之事,終歸算是過了,但也望皇傅好生照顧自己,日後莫要再受寒發燒才是。”
“多謝長公主提醒,微臣,記下了。”
鳳瑤微微點頭,目光朝他一掃,瞳孔也幾不可察的縮了半許,繼續道:“本宮要出訪大楚之事,皇傅可是耳聞過了?”
許儒亦恭敬點頭,坦然而道:“今早在朝堂之上,微臣便已瞭解過此事了。而微臣此番來,除了要當面與長公主道謝,其二,也是想對長公主出訪大楚之事,略微勸諫。”
他嗓音極為平緩,卻也極為認真,恭敬十足。
鳳瑤神色微動,心下之中,對他的勸諫之話倒也略有了然。
依照這許儒亦的性子,不用多想,此番他定也是想專程過來勸她不要出訪大楚才是。那大楚的鴻門宴啊,本是危機重重,一旦去了,回不回得來都是問題,是以出於安全考慮,這許儒亦定不會讓她如此行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