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氣得無法,目光惱怒四溢的朝鳳瑤望來,“長公主是要在大旭一手遮天,心狠手辣的想殺了朝臣不成?且長公主口口聲聲要為大旭著想,口口聲聲自稱寬懷仁慈,而你肆意惡對朝臣,肆意想斬殺朝臣,長公主言行差距如此之大,何能讓眾人信服。”
鳳瑤淡道:“本宮歷來只對忠於我大旭之人寬懷仁慈,可從未說過對徇私結黨,居心叵測之人寬懷仁慈。今日國舅既是要執意與本宮作對,本宮自也該回敬國舅才是。亦如國師之言,本宮終歸是女子,自該拾掇起女子的三從四德,但國師莫要忘了,本宮也是大旭的監國公主,威儀與本事,自要兩者兼顧。是以,別說本宮再欺負你,不過是公平而鬥罷了,本宮不要侍衛參與搏鬥,也不拿兵器,且再讓國舅兩招,如此,本宮這女子都已退到這等地步,國舅好歹也是錚錚男兒,敢不敢,握了你面前的劍,與本宮,好生的鬥一場?倘若,你鬥過本宮,本宮日後,絕不找你麻煩,倘若,你鬥不過本宮,那你日後,便好生收拾包袱,滾出這京都城。”
大抵是這席話說得太過涼薄冷冽,待得這話一落,國舅便目光一顫,蒼白的面容極是心虛驚愕。
鳳瑤冷眼朝他觀望,心底涼薄森冷,瞭然之至。
對付這等嘴巴極為厲害的朝臣,若執意與其講理,自也容易被他鑽著空子,從而一味的糾纏。
今日也終歸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並非想將氣氛鬧得太僵,只可惜,小人當道,肆意的嘲諷牴觸,這種人若不好生收拾,他日定也要有恃無恐,變本加厲。
是以,今日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縱是壞了這大喜的氣氛,她自也不曾太過在意。畢竟,本就是逢場作戲,又何來氣氛,便是那顏墨白再怎麼努力營造出喜慶奢華的氣氛,但,作戲就是作戲,真不了。
思緒至此,鳳瑤那落在國舅面上的目光,越發的森冷涼薄。
國舅戰戰兢兢,往日的得瑟威然之性頓時撐不住了,他強行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惱怒的語氣竟突然變得緩和開來,“長公主明知微臣武功不濟,你如此與微臣比武,豈不是強人所難。”
鳳瑤淡道:“本宮乃女子,且不拿兵器,讓你兩招,國舅還有何不滿?倘若國舅仍是不服,仍是覺得本宮起伏於你,那便由你來決定,你要與本宮,比試什麼?”
嘶啞的嗓音,卻是依舊威儀十足,那煞氣騰騰的語氣,也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涼薄與森冷。
待得這話一出,國舅眉頭皺得極為厲害,卻仍是不言話,待得沉默半晌後,他才幹咳一聲,只道:“微臣今日,僅是好心勸長公主罷了,並無他意。再者,今日乃長公主與攝政王大喜的日子,舞刀弄劍自也不成體統。是以,望長公主以大局與名聲為重,也莫要與微臣計較了。”
僵然的語氣,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尷尬,然而委婉之中,也終歸算是在變相妥協。
奈何,這國舅歷來便咋咋呼呼,違逆成性,鳳瑤此際,卻仍是不打算放過他。
待得國舅的嗓音落下,鳳瑤便並無耽擱,當即冷沉而道:“本宮也不願與國舅計較,只不過,本宮也一言九鼎,言道出的話,自然也是口諭。是以,國舅最好是拿起前面的劍,與本宮搏上幾局,分割輸贏,倘若不願拿劍,那國舅你,便是對本宮之言抗旨不遵。”
眼見鳳瑤咄咄逼人,國舅頓時急了,“長公主當真要如此強人所難?”
鳳瑤冷到:“拿劍。”
瞬時之間,周遭氣氛涼薄到了極點,森冷厚重之中,壓抑層層。
在場之人,紛紛面色緊繃,目光極是小心翼翼的在鳳瑤與國舅二人之間打量,誰人都不敢多言一句。
國舅依舊跌坐在地上,渾身也有些僵硬,整個人依舊垂眸,似在惱怒,似在無奈,卻又似是被人戳了脊樑骨般的恥辱難耐。
他並未立即言話,則是片刻之後,身子便也開始氣得發抖,然而即便如此,他卻仍是未將憤怒表露出來,僅是道:“微臣好歹也是大旭老臣,長公主怎能如此對微臣咄咄逼人。”
鳳瑤清冷而道:“國舅雖為老臣,但言行不恭,居心叵測,如此,本宮未曾辱你殺你,便已是在尊重你。但國師你呢?先是與惠妃勾結,企圖亂我大旭法紀,後是將你女兒送入宮中,揹著本宮讓你女兒迷惑皇上。皇上如今,不過是才幾歲的年紀,幼小稚嫩,而國舅你,竟是如此心急,竟不惜讓你女兒王蘇蠱惑於她。竟憑這兩點,本宮便是殺了國舅,也是在遵照大旭律令,正義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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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她說得極為直白,只是提及幼帝之後,自己的心底,也逐漸增了幾許怒意。
這話一出,國舅眸色再度起伏得厲害,滿面緊繃,卻是已然說不出話來。
一時,周遭氣氛再度沉寂緘默了下來,四下寂寂,厚重壓抑,似如劍拔弩張一般,雖時都可殺伐開來。
然而卻是片刻,這種冷冽的氣氛便被一道道腳步聲突然打斷。
那腳步聲,緩慢隨意,由遠及近。
在場之人也紛紛循聲一望,便見那不遠處的道路盡頭,突然有一行人緩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