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淡道:“本宮以前在京都城內囂張跋扈之際,市井的大多小吃,本宮也都吃過。”說著,目光朝顏墨白落來,“並非是皇族中人,便事事會與尋常之人格格不入。”
顏墨白微微而笑,“是了,長公主也本非眼高於頂之人。只不過,這幾日長公主有何打算,是等那雁陽兵馬元帥之子來得京都後,便開始下嫁?”
鳳瑤眼角微挑,倒是未料他再度將話題繞到了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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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默了片刻後,她才低沉而道:“倘若,那譚僑品性優良,並無不妥的話,本宮,自可下嫁。”
“我大旭上下之人,人才輩出,長公主就不多加考慮?”
鳳瑤神色驀地幽遠開來,默了片刻,低沉而道:“不必了。”
不過是表面上的下嫁罷了,只要對方人品家勢過得去,她姑蘇鳳瑤自也不挑。畢竟,終歸是逢場作戲,是以,聲名倒是其次,而利益才是為主,倘若,那譚宇與譚僑能幫她與自家幼帝穩固根基,壯大勢力,如此,又何樂而不為。
思緒,幽幽遠遠,嘈雜起伏,搖曳不定。
待得這話落下後,鳳瑤未再言話,顏墨白也出奇的未再出聲。
一路驅車回宮,途中,鳳瑤倚靠著車壁而坐,兀自沉默,顏墨白,則極為難得的似是有些累了,靠著車壁合眸而憩。
待得許久,馬車才終歸是停歇了下來。
這時,車外再度揚來小廝恭敬的嗓音,“王爺,長公主,到了。”
顏墨白這才掀開眼,朝鳳瑤從容而道:“時辰尚晚,微臣便不相送了,長公主,自請吧。”
鳳瑤淡然觀他,“今日,多謝攝政王。”
說完,不再多言,挪身下車。
待得站定在馬車邊時,正要轉身入得宮門,卻也正這時,身旁的馬車窗簾突然被掀開,一道幽幽的嗓音從容而來,“長公主說不太信命運,想來也非全然不信命運才是。是以,微臣有些話,不知是否該對長公主講。”
鳳瑤抬眸觀他,神色微深,“攝政王有話直說便是。”
燈火搖曳裡,光影幢幢,氣氛暗淡。
顏墨白僅是朝鳳瑤勾了勾唇,並未言話,待得鳳瑤眉頭一蹙,正要不耐煩的繼續問話時,他則已垂眸下來,幽遠醇厚的出聲道:“今日那九曲橋上,微臣並非刻意從旁邊的道上躍來與長公主相遇,而是,隨緣而走,碰巧,走到了長公主面前。”
鳳瑤瞳孔一縮,神色一顫。
顏墨白已不再多言,放下了車簾,隨即便已吩咐車伕駕車而去。
夜色深沉,暗淡幽遠。
那搖搖晃晃的馬車逐漸而遠,車輪聲也漸行漸遠,待得不久後,馬車徹底消失在了夜色深處,車輪聲,也徹底的幽遠隱去。
隨即,周遭之處,徹底的恢復了沉寂,無聲無息之中,一股濃厚的清寧與荒然感也逐漸的越演越烈。
鳳瑤目光,一直靜靜的凝在顏墨白馬車消失的方向,瞳孔幽遠,卻又略微散漫,兀自失神。
九曲橋上,那顏墨白與她,竟是自然而然的相遇,那般九曲之下,岔道密集,她與顏墨白,竟也能,如此相遇。
縱是,如今的九曲橋成了百姓納涼賞夜的去處,但即便如此,她這心底,終歸還是複雜沸騰,起伏不止的。
畢竟,此生之中,頭一回走姻緣橋,卻是頭一回的,竟還與顏墨白遇上了。
思緒翻騰,嘈雜橫湧,心底的震撼與異樣感尤為強烈。
待得半晌,身後不遠才揚來一道幹練恭敬的嗓音,“長公主,夜色已深,入宮吧。”
鳳瑤這才回神過來,循聲轉眸一望,便見王能滿身黑袍,正立在宮門之處。
她神色微動,並未言話,僅是緩緩轉身,踏步往前。
回得鳳棲宮時,殿中的圓桌上,竟無端放著一隻錦盒。
招來宮奴一問,才知是許儒亦差人送入宮中,務必讓長公主收下。
鳳瑤眉頭一蹙,目光朝錦盒掃了幾眼,無心開啟,待默了片刻,才朝宮奴低沉吩咐,“明日一早,將這錦盒原封不動退還至皇傅府邸。”
宮奴紛紛一怔,愕然點頭。
鳳瑤不再多言,待得洗漱過後,便入榻而眠。
思緒翻湧,心境不佳,也本以為今夜註定會再度失眠,卻是不料,未過多久,竟睡意來襲,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鳳瑤早早而起,待梳洗用膳過後,便起身朝勤政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