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顏墨白突然掩嘴咳嗽起來,且咳得略微猛烈,半晌不止。
鳳瑤眉頭微蹙,低沉而道:“攝政王身子不適,還是先回王府好生修養才是,本宮,便先回宮了。”
這話一落,顏墨白已是略微強行的止住了咳嗽,本是蒼白的面容,此際也因咳嗽而顯得略帶薄紅。
“不急,微臣身為大旭攝政王,自也該親自護送長公主回得宮中才是,免得長公主再被某些閒雜人等蠱惑了去。”他平緩而道,語氣有些短促,待得這話一落,再度咳了兩聲。
鳳瑤眉頭一皺,深眼觀他,“不必了,攝政王還是顧好你自己便可。”
“這怎使得,微臣還是護送長公主入宮吧,再者,順便再與長公主言道一些事,畢竟,今日街頭之事,著實鬧騰得大,想來長公主與微臣心底,皆是有些想法的。”
顏墨白再度出了聲,語氣突然卷出了半許幽遠與複雜。
鳳瑤瞳孔微縮,卻是未再多言,只道:“攝政王既是如此說了,本宮自也不能太過拂了攝政王好意,是以,攝政王要護本宮回宮,那便護吧。”
“長公主,柳襄也陪你回宮。”正這時,滿身大紅的柳襄也開始柔媚出聲,語氣曖然風月得緊,卻又無端透著幾縷不曾掩飾的熱絡與討好。
鳳瑤垂眸觀他。
他不待鳳瑤言話,已是踏步朝鳳瑤靠近,待站定在鳳瑤的烈馬旁時,才揚頭朝鳳瑤笑得熱絡,繼續道:“柳襄也多日不曾見到長公主了,此番長公主終於歸來,柳襄自也是想好生呆在長公主身邊的。”
“不必。”
鳳瑤瞳孔一縮,對他並未絲毫的委婉。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則是片刻,便斂神一笑,“也罷。長公主要讓柳襄如何,柳襄便如何。總之,長公主的話,無論好壞,柳襄,都會聽從。”
這話一落,招搖媚態的朝鳳瑤跪了下來,“柳襄,恭送長公主。”
鳳瑤冷掃他一眼,不再言話,策馬而前。
周遭百姓面色各異,眸中的探究之意也是濃烈厚重。
王能與精兵也不耽擱,當即策馬跟隨,唯獨顏墨白讓伏鬼與青桐好生另尋馬車會府,他則繼續乘坐馬車,逐漸朝鳳瑤跟去。
一時,周遭莫名的沉寂壓抑,清淨得略顯詭異。
而待得顏墨白的馬車路過柳襄時,兩人目光一對,一人清冷從容,一人媚態盈盈,卻也僅是剎那,待得顏墨白的車馬稍稍路過柳襄時,柳襄突然轉身過來,朝顏墨白若有無意的笑道:“今日鬧劇,王爺不曾佔到任何便宜,便是日後,王爺定也佔不到半點便宜。”
顏墨白淡然觀他,“本王倒是覺得,今日雖不曾殺了你,但已是落了便宜,比如,你自詡聰明,但本王方才一掌,你不是更該使苦肉計?”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淡漠而道:“既是方才你故作自然的躲了,那今日的這場鬧劇,你便,輸了。”
清幽慢騰的嗓音,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清冷與平寂,而待這話一落,顏墨白已鬆了車窗的簾子,順勢掩住了那張略帶薄紅的俊臉。
柳襄神色驟然一變,面上的柔媚之色也全數減卻了幾許,幽長的目光,則靜靜的鎖著顏墨白的馬車,沉寂異常。
一路往前,陽光越發的有些灼熱,吹打在臉上的風都極有溫度,渾身上下,也是灼熱難耐。
鳳瑤滿身疲憊,汗流浹背,心底深處,也不斷的回想方才的鬧劇,一時,複雜翻滾,難以平息,周身之中,也顯得越發的陳雜煩躁。
待終於抵達宮門時,宮門兩側的御林軍紛紛跪地,恭敬而喚,“拜見長公主。”
這話一落,鳳瑤低應一聲,隨即才開始自行跳下馬車,而後一言不發的朝宮門內行去。
滿身的風塵僕僕,疲乏汗流,整個人著實有些狼狽無奈,一路上,鳳瑤也不曾停留,徑直往前,也刻意不曾理會那宮門外馬車上的顏墨白,也本以為那顏墨白定會將她送至宮門後便會自行離去,卻是不料,待回得鳳棲宮後,鳳瑤便即刻安排宮奴準備熱水,而待得沐浴並換好錦袍之後,剛繞過屏風與紗幔入得前殿時,便見前殿那軟榻之上,顏墨白竟如殿內主人一般,正斜靠在榻,兩條受傷的退也橫擱在了軟榻前方的矮桌上,整個人懶懶散散,倒是著實慵然。
這廝竟然還跟到這鳳棲宮來了!
鳳瑤瞳孔一縮,淡漠往前,待站定在他面前時,他才逐漸抬眸朝鳳瑤望來,一雙溫潤閒適的瞳孔慢悠悠的掃著鳳瑤的臉,勾唇而笑,“往昔只覺長公主巾幗風華,卻是不料長公主出浴之後,竟也能如此清麗脫俗。”
鳳瑤面色平靜,波瀾不起,低沉而道:“攝政王贊人之話,便是少說為好。畢竟,本宮再風華,自也不及攝政王風華。”
這話,本是隨口而言,略帶低諷,奈何這顏墨白似是故意當了真,平和溫潤的問:“長公主當真覺得微臣風華?”
鳳瑤眼角一挑,無心再與他多言,僅是稍稍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陰沉而道:“其餘之話,多說無益。而今,本宮問你,你怎跟著本宮入這鳳棲宮了?”
他慢條斯理的緩道:“微臣說了要將長公主送入宮中,此際送長公主入得這鳳棲宮,自也不怪。”
是嗎?
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竟還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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