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面色淡漠,並未言話,僅是轉眸朝身邊宦官示意一眼。
宦官頓時會意過來,急忙下得臺階接過國舅手裡的摺子,隨後轉身過來遞交到了鳳瑤手裡。
鳳瑤並未耽擱,接過摺子便乾脆的展開,只見摺子上僅有寥寥三句,第一句是聲稱高燒病種,無法上朝,第二句則是讓她見諒,第三句,則是讓她記著昨日答應他那六百兩的事。
不得不說,顏墨白那蛀蟲,的確是太過囂張了,不止未來上朝,找個理由也是漏洞百出,只道是無論怎麼看,那蛀蟲都不像是隨時都能生病且弱不禁風的人,甚至找個不上朝的理由也是一直都是生病,懶散得意得連應付的理由都一成不變,毫無新意,似是覺得她要信便信,不信,她也拿他沒轍一般!
那顏墨白啊,終歸是,不曾將她放在眼裡的。
思緒翻騰,一時,面色也陳雜起伏。
鳳瑤並未言話,僅是合上摺子,目光朝國舅掃著。
國舅一時有些把握不準鳳瑤的情緒,僅是朝鳳瑤認認真真的盯了幾眼,而後道:“昨日酷暑,攝政王又外出施粥,想來中暑發燒也是自然的。”
“是了,昨日的確酷暑,攝政王的確勞苦功高,但昨日恰巧本宮也與攝政王同行程,本宮都能安好,攝政王卻病倒了,想來,攝政王還是身子骨太弱了。”鳳瑤默了片刻,按捺心神,漫不經心的出了聲。
說著,嗓音一挑,繼續道:“攝政王貴為我大旭重臣,他身子骨這般弱,本宮倒也為其擔憂。是以,等會兒下朝後,國舅先別走,待本宮親自挑選出兩名御醫後,國舅再領著那兩名御醫去攝政王府,就說,攝政王病體堪憂,本宮心繫其病,是以,免他上朝一月,再遣御醫兩名,為他調理身子。且,御醫每日都會為他熬製湯藥,前幾日是熬藥解他高燒,後面,則是熬藥補豈身子,而御醫每日熬出之藥,攝政王皆務必飲盡,若是不喝,甚至浪費一滴,便是……不領本宮之情,更是想不將身子養好,不為我大旭效力。本宮這話,國舅可是記下了?”
這話一落,在場之人皆是一愕。
國舅急忙道:“長公主,攝政王貴為百官之首,若是休假一月,許是,許是不妥。再說了,平常人喝藥,哪還不會漏上一兩滴,攝政王浪費一兩滴也是自然,但長公主卻如此要求,可是有些過頭了些。”
鳳瑤瞳孔微縮,淡漠觀他,“本宮心繫攝政王,擔憂其體,國舅這是有意見?”
“不是,微臣只是覺得……”國舅神色微變,急忙解釋。
奈何他後話微出,一旁平靜而立的許儒亦溫潤無波的開了口,“國舅。”
國舅下意識的噎了嗓音,轉眸朝許儒亦望來。
許儒亦無波無瀾的迎上他的目光,只道:“國舅也說攝政王貴為大旭百官之首,如此緊要人物,卻時常生病不來上朝,若不將他身體調養好,難免時常會誤我大旭朝政。再者,當日大盛之軍攻來時,國破危亡之際,攝政王也因身然重病無法出面挽救大旭,說來,當日大旭京都未能被大盛之軍踏破,皆是長公主功勞,若當日京都城被大盛敵軍踏破,長公主是捨身護國,我大旭京都那些上得戰場的男兒是英雄,而攝政王,則是臨危之下的逃兵罷了,難辭其咎。”
說著,眼見國舅面色越發的惱怒,許儒亦嗓音微微一挑,繼續道:“長公主體恤攝政王病體,僅是讓他在府中休養一月,甚至還親自挑選御醫為攝政王貼身調養身子,更不曾因攝政王無法上得早朝而扣其俸祿。長公主如此好意,攝政王自然該感恩戴恩,將御醫所配的湯藥全數飲緊,以示答謝。而國舅卻斤斤計較,甚至公然反駁長公主之意,可是,未將長公主放於眼裡?”
這話一落,國舅臉色沉得厲害,“許儒亦,你強詞奪理!攝政王乃國之重臣,即便要養病,也可一邊上朝,一邊養病,但長公主開口便讓攝政王休養一月,無疑是要讓攝政王脫離朝廷,本官也是國之臣子,對此略有疑慮,難不成還不可提出來了?”
許儒亦緩道:“國舅心有疑慮,自然可提出來。但攝政王即便是平日,也對早朝懈怠,對朝政懈怠,甚至三天兩頭不來入宮覲見,如此,攝政王雖貴為重臣,但也不見得上朝便能對大旭有何大用,不來上朝,也無影響!如此,還不如好生在府休養。”
國舅火冒三丈,“許儒亦,你竟敢公然貶低攝政王,你……”
許儒亦面色平和,緩然而道:“國舅心存疑慮,微臣斗膽為國舅解惑。再者,國舅又何必如此惱怒,沒準兒攝政王對於這一月的假期,既是受用呢。”
國舅後話噎住,面色憋得通紅,但目光起起伏伏了片刻,終歸是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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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儒亦掃他兩眼,最後目光朝鳳瑤落來,上前兩步,恭敬的彎身一拜,只道:“長公主有令讓攝政王在府休養,若國舅不願去傳令,微臣,自願領著御醫去傳令。”
這話一落,國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官何時說了不去傳令了!本官不止要去傳令,更要將你擠兌設計攝政王之事全數說了!”
許儒亦神色沉了半許,轉眸朝國舅望來,“我許儒亦歷來行得正坐得端,此生不忠佞臣,只忠國君。國舅既是要到攝政王那裡去告發,自便。”
整個過程,鳳瑤皆淡漠觀戲,心底對許儒亦的好感,倒也增了幾許。
能與人吵架吵得不失風度,卻又能將人氣得半死,怕也只有這許儒亦一人了。
更何況,滿朝皆是牆頭之草,而今許儒亦能站在她這邊,無疑是,一枝獨秀,如何不讓她另眼相待。
鳳瑤兀自沉默,半晌,待國舅與許儒亦皆無聲對峙時,她才淡漠出聲,“國舅。”
國舅驀地抬眸望來,薄唇一啟,正要言話,不料還未開口,鳳瑤已是低沉沉的道:“入攝政王府傳本宮之令,國舅去還是不去?”
題外話小劇場:
女主:“攝政王,你不上朝的理由一成不變,爛透了。”
攝政王:“難得換了。反正無論換什麼理由,長公主都會懷疑,如此,還不如不換,光明正大點。”
女主:“你一次又一次的遞交摺子請假,倒也辛苦。不若,本宮免你上朝,日後都不必來了,可好?”
攝政王:“微臣以為,不妥。今日未來上朝,是有事所需,不得不缺席早朝。至於是何事,長公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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