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這些日子受的委屈,薇安忍不住的一股腦全倒了出來,“我從樹上摔下來,還不是因為你那個朋友鬼叫我才摔下來的,要不是你讓我買咖啡,我手心膝蓋腦袋也不會受傷,你天天差遣我害得我每天都睡不飽,我現在已經夠慘的了,你還要各種諷刺我,你為什麼……”
“薇安!”
他突然很柔和的喊她名字,但又帶著不協調的僵硬,薄唇張了張,喉間的話又給咽回去了。
薇安哭的眼前一片模糊,她很不淑女的擦眼淚鼻涕的,“夏哲祁,你說,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工作處處為難我?我是跟你有仇嗎?”
夏哲祁沉默。
薇安看他沉默,有些不確定了,“我們真的有仇?我們……有什麼仇?”
“我也想知道,”夏哲祁喃喃地說了句,臉上的神色也是自嘲的,倦怠瞬間填滿了他黑眸,但他很快斂了神色,低聲的問:“摔下的時候,頭很痛嗎?”
薇安下意識的點頭,“嗯!很痛。”
“嗯!我知道,”他的聲音很輕微。
薇安愣愣地看著他,聽著他的話,莫名的,竟然覺得他比她還要痛。
他怎麼了?不是她在控訴他的嗎?怎麼感覺,他才是那個該控訴的人呢?好像她才是那個傷害他的人呢?
“夏總,”薇安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覺得他們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而這個誤會她不知道。
聞言,夏哲祁神情一動,目光復雜難辨的朝她射去,彷彿在尋找什麼。
對上他的眼神,剎那間給薇安的感覺就是,他想伸手觸碰她。
因為男人垂在身側的手半抬起,然後又放了下來。
四目相對。
薇安茫然的看著他,想起眼角還掛著淚珠。
剛剛,他是不是想給她擦眼淚?
她連忙自己抬起手擦了擦。
夏哲祁慢慢地轉開了視線,好一會才開口:“你很幸福,所以沒什麼值得你哭的。”
他的聲音愈發的輕微,入耳的語句似是而非。
他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
他是不是不僅知道爸爸與陳伯伯的關係,還知道她是魏南珏的女兒?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從高中到大學,她從來就沒有說過她是誰的女兒。
就連季樊,都不知道。
而且就算知道她爸爸是魏南珏,那也不至於對她冷嘲熱諷呀?
難道真如哥哥所說,他們家內鬥,他被邊緣了,所以仇富,而她就遭池魚之殃了?!
薇安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抬眸,只見夏哲祁不知何時走到窗前,靜立的站在那。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好久好久,彷彿是座不能動彈的雕像。
不知多久了,窗外的天色一點點地都亮起來了,薇安有些昏沉沉閉上眼睛。
“以後,我不會那樣對你了。”
寂靜的室內,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快要睡著的薇安,猛然清醒,男人仍舊站在那。
她眨巴著眼睛,想著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半晌,夏哲祁轉過身面對她,神情像暴風雨過後的寧靜海面,剛剛那些陰鬱,暴躁,隱痛……所有的所有,都重新回到了那平靜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