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被沈忱放在床榻之上,看著他依舊緊閉的雙眼,纖長的睫羽輕微顫動。
一如前幾日沉浸在夢魘之中一般。
沈忱從芥子空間掏出一對金鈴鐺。
精緻的花紋盤旋其上,透露著鮮活靈氣,金鈴的款式是修真界常為靈獸打造的哪一種。
隨著她輕輕晃動,鈴鐺發出清脆作響的聲音。
她目光低垂,將金鈴系在謝玄的白皙的腳踝上。
兩兩相得益彰。
在金色鈴鐺的襯托下,禁慾冷漠的謝玄多了一分輕佻的豔色。
法器。
她親自煉製的,只要謝玄離她萬里以內,她便可以輕易感知他的位置。
月光穿過一縷縷輕紗似的微雲灑在大地上,沈忱推開木門。
去尋了軒轅派掌門沈木原。
月色微涼,卻被她臉上的淺笑沖淡幾分。
希望師尊喜歡她送給他的禮物。
謝玄猛地睜開雙目。
他坐了起來,扶著床沿,大口的喘著粗氣。
光怪陸離的夢境撥開迷霧,一切的記憶都清晰如同昨日一般。
他,想起來了。
所有的一切。
那個該死的孽徒,一直都在戲耍他。
他曲指抵住額頭,半邊臉浸染在月色裡,白璧無瑕。
他忽然覺得十分可笑。
可笑的是失去記憶的他,竟然真的愛上了那個孽徒。
看著他被她欺騙,卻像個傻子卑微討好。
知道她不愛他後撕心裂肺,看他痛不欲生,那孽徒一定十分得意吧。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騙他。
每一步,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想到那個孽徒,他的胸口還會泛著絲絲縷縷的痛意,眼前浮現的,是她含笑的狐瞳。
明明她毀了他,殺了渺渺,毀了他一切信念,讓他低落塵埃,讓他淪為廢人。
可他還會因她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