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姬夜放下筆,看著面前的畫,淡淡一笑,拂手,畫中的青陽城恍如雲煙一般散去,青陽城中的雨也便停了下來。
“藥兒,準備一下,走了。”
“嗯。”
藥兒點頭,收了書,拍醒了似乎是已經睡著了的石頭和白虎,跟著姬夜下樓。
酒樓之前,秦羽半跪於地,劍插在地上支撐著他的身體,鮮血流下,浸染了周圍一圈的地面,那目光中的銳氣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弱。
恍如餓狼一般,看向周圍的人,似乎隨時都要再撲上去一般。
這便是秦家三人來這裡看到的一幕,看到秦羽,皆是皺眉,並沒有認出秦羽的身份,看向酒樓,皆躬身一拜。
“秦家秦明、秦遠、秦葉,奉家主之命請先生去城主府一敘。”
三人恭敬道,周圍人聽著三人的話,皆是一驚,原來是秦家少主和秦家長老。
看來真是那秦家家主在和這酒樓中的大儒在對決,就是不知道到底誰勝誰負?
眾人雖然都看到了天象變化,也知道是有其中一方贏了,但卻並不知道是誰,大儒對決,僅憑表面很難看出誰勝誰負。
酒樓中沒有聲音傳出,反倒是那酒樓前已經奄奄一息的青年說話了。
“你們是秦家的人?”他問道,目光卻直直的落到了秦明身上,目光中滿是憎恨,秦明三人看著秦羽的模樣皆是一怔。
“你是……”
“我叫秦羽。”
秦羽抬頭,露出了一張和秦明有六分相似的臉,讓得秦明都是一驚。
“你便是十九年前那賤人瞞著我生的孩子?”一句話脫口而出,周圍的人皆是一震,想不到這其中竟是還有這麼大的秘密。
酒樓中走出一個持兇劍的青年,受大儒庇護,而這青年竟是秦家的私生子。
“賤人?”
秦羽怒極而笑,劍撐著身體緩緩站起,看向面前的所謂父親,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恨意。
“她為了付出了清譽、尊嚴,為了你受盡口舌,到頭來到你這裡就是一句賤人嗎,她也曾陪伴你左右,你當真就是鐵石心腸嗎?”
秦羽質問道,秦明微微凝神,聽著周圍人對他的談論,神色驟冷。
“一個煙花柳巷的女子,千人睡,萬人躺,也敢說清譽,還敢瞞著我生下我的血脈,如此已經是死罪,你和她也一樣。”
秦明說道,話語冷漠,讓得秦羽身體一震,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或許曾經他也做過夢,他的父親或許是難言之隱才會對他母子如此,或許並非本意,或許他真的一直在尋他,也或許石伯沒有騙他。
但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可笑,面前的這個人怎麼會對他們有一絲的憐憫。
“好一個煙花柳巷,千人睡,萬人躺,原來她在心中就是如此,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有去招惹他,既然看不上她又要給她希望。”
在他印象中母親是傾城絕麗的琴姬,雖混跡煙花柳巷之地,但潔身自好,從未與任何一位男人有染,唯獨除了他,可她得到的卻是如此。
一句賤人,一句千人躺,萬人睡,沒去了一切的感情,只餘下了恨。
“我從未給她希望,只是她太過異想天開,以為憑她的身份也能入秦家,她已經得到很多了,就不該想要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