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飢號寒,餓殍遍野,滿目瘡痍。
這便是如今的南信,不復曾經的繁榮,只餘下一片的荒涼、慘淡。
“救命!”
一個老婦人扒住了馬車,哭喊道,白虎低吼了一聲,老婦人身體一顫,眼中有恐懼,但那一雙手卻依舊死死的扒著馬車不放。
“求大人給一點食物,我的孫兒快餓死了,大人救命。”
老婦人說道,似乎是知道自己冒犯了馬車上的人,一下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眼中盡是淒涼。
老婦人很可憐,但是他們何嘗又比老婦人好得了多少,不過都在強撐、苟活著,現在的南信連高門望族都自身難保了,又哪有時間管他們。
馬車內沉默片刻,傳來一聲嘆息,車簾拉開,一個女子探了出來。
“老婆婆,這是我做的一點藥羹,你給你的孫兒喂下,很快便可以恢復了。”
女子說道,將一個瓷碗放在了老婦人手中,老婦人又是一陣磕頭、道謝,然後離去,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皆是一怔。
現在這個年景還有世家子弟理會他們這些社會最下層的平民嗎?
或許只是被老婦人弄煩了,不得已施捨了一些,他們這些人就別想了,搖了搖頭,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這年頭,能活一天都是福。
“藥兒,還有藥羹嗎?”
“還有一些。”
“都分出去吧。”
“嗯。”
車簾拉開,女子又探頭出來,把一碗碗藥羹放在官道兩側,兩旁的饑民看著這一幕,先是愣神,然後群擁而來,爭搶路邊的藥羹。
藥兒看著這一幕,愣了一下,回了馬車,看著馬車中的姬夜,臉上有一抹迷茫。
“藥兒,你想救他們嗎?”輕輕擦去藥兒臉上沾上的藥羹,姬夜問道,藥兒點頭,又看向外面爭搶的饑民,低下了頭。
“藥者,當有懸壺濟世、救人苦難之心,你做的已經夠了,剩下的交給我。”
姬夜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勾動了神魔熔爐中的藥草虛影,藥香從馬車中溢位,官道兩側的饑民、病民身上皆煥發出了生機。
馬車再向前,一陣琴音響起,如山間清泉,一縷縷輕撫人心,讓官道兩側原本死去的心又再活了過來,藥香瀰漫,枯樹生芽,萬物生機。
“凌月城一戰,滿城浮屠,屍骨砌天,也有一個人用瞭如此之術,救了一城的人。”
路邊一個人看著緩緩駛去的馬車,喃喃道,周圍的人皆看向他。
“是他,他回來了。”
一個人陡然驚醒,看向駛去的馬車,恍如朝聖,躬身,一拜而下。
“是他,他回來救我們了,南信有救了。”恍如在黑暗中又看到了一抹曙光,官道兩側,不斷有人向著馬車跪下,神色崇敬。
“無心插柳柳成蔭,修因果,也並非要特意而行,如此便行了。”
因果加身,感受著神魔熔爐中的血一滴滴增加,姬夜微微一嘆,說道。
南信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