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信和炎都的關係向來微妙,似臣非臣,互相忌憚,這些她都明白,她只是太過孤單了,渴望得到親人的關懷,由此生出了一些抱怨。
在回南信的路上她想了許多見到哥哥和父親該要說的話,她或許是應該向他們怨訴一番,然後發一通脾氣,使一下性子,但真的看到一身染血的哥哥站在面前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了。
她生於南信王族,這本就是他的命運,她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命運呢。
“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哥哥的錯,沒有早一些把你從炎都救出。”
南信城說道,仔細打量著南信雅,把南信雅臉間的一抹髮絲撓起,臉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我們三兄妹之中就屬你最像母親,子如父,女如母,說得的確沒錯。”
他說道,心裡長時間的壓抑得到釋放,目光似乎都清澈了一些。
“我是母親的女兒,當然像母親,要是不像才不正常呢。”
南信雅說道,眼間止不住的喜悅,嘴角甜甜一笑,所有的抱怨都隨著這一笑煙消雲散了。
“雅兒,這是姬皇子,特意來凌月城救你的,是我們南信一族的救命恩人。”
說著,南信城拉著南信雅一同看向了姬夜,一起向著姬夜行了一禮,姬夜點頭,看向了凌家府邸外面靜立的重甲騎兵。
一眼,一群身經百戰的甲兵心底齊齊一顫,戰馬躁動,俱是一退。
姬夜臉上有一抹無奈,戴上了面具,人魔,這兩個字當真是深入人心了。
“這個時候南信應該亂了吧?”姬夜抬頭看天,問道,南信城點頭。
“從那一日父王下令誅殺所有世家之人後,南信七十二城,其中四十一城都宣佈了自立,現在南信軍已經前往了各處鎮壓。”
“南信之亂,何時能傳到九雲山?”姬夜再問,南信城一怔。
“九雲山離南信並不是很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傳到了。”
“嗯。”
姬夜點頭,目光所及之處看到了幾個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不愧是她,我到底還是入了她的殺局,以一城布一陣,如此天賦,真有些捨不得殺她了。”
姬夜說道,南信城幾人皆一臉的疑惑,不理解姬夜話中的意思。
“錚!”
陡然,一聲琴響,恍如抽刀斷水之聲,從天際傳來,南信城神色一震。
凌月城東城,一座塔樓之頂,一個紫衫女子盤膝而坐,膝間放一琴,這琴音便是出自她的手中,似彈得入了神,都忘了街上軍馬一般。
西城,一個赤腳女子坐於一座閣樓上,持一竹簫而奏,簫聲空靈,絕響一城。
南城,一個白衣女子抱著一把琵琶,一縷輕紗遮面,頗有一些飄飄似仙的感覺,琵琶奏響,似有高山流水自千尺瀑布而下。
北城,一個青衫女子佇立,淡然而立,雖未持有任何樂器,身上的氣息卻是讓得周圍空氣都在顫抖,這是一個飛天境的強者。
於此同時,凌月城四面八方都湧出了軍隊,如潮水一般把整個凌月城都圍了起來,看著這一幕,一群人皆是神色一變。
“那是……雲中燕!”
一個士兵指著北城的青衫女子,顫然道,底下的馬車都似乎受到了氣氛感染,不斷嘶鳴,僅僅一人,讓上萬重甲騎兵都慌了神。
“穩住,不過一個雲中燕罷了,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怎能被一個女人嚇住。”
南信城低喝道,穩定軍心,然後看向四城最高點的人,神色凝重。
“雲中燕,還有九雲山的三大長老,居然全都來了,他們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