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繡說：“師傅，您進屋休息吧。”
簡羽搖頭，“病人太多了，”她說，“我可不敢休息。”
她又說：“藥都送到了嗎？”
“送到了。該跟病人說的，我都說看。”端木繡從送藥的盒子裡拿出錢來，“師傅，錢給您。”
簡羽看著徒弟手裡的錢，又看向徒弟的臉，好像在思考什麼。
“師傅，你在想什麼呢？”
“……這錢你留著吧，當零花錢。”
端木繡沉默，心想：“師傅這是什麼意思。”
簡羽彷彿看穿了徒弟的心，說道：“我沒有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應該有更多的私生活。”
端木繡走到師傅的身前，把錢放下，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私生活需要錢，但是我現在這麼過挺好的。”
“哎……你是一個好醫生，但也是一個女孩子是不是。”
“……師傅，你想要說什麼？”
“你才十九歲！”
“哦！我自己也知道，然後呢！？”
“你這個年紀嘛……多打扮打扮自己，打扮打扮自己的房間是很正常的。”
“繼續說。”
“啊……你知道嗎？孩子，以前沒什麼感覺，但是……今天吧，遇到的那三個女孩子給我的感觸挺大的。”
端木繡沉默。
“那才是女孩子該有的……感覺。”
端木繡繼續沉默。
簡羽繼續說：“你年紀跟她們相仿……”
“我不像一個女孩子，是嗎？”端木繡突然說。
簡羽沉默。
“我哪裡不像一個女孩子啊！”端木繡突然發火，“難道亂花錢的才是女孩子嗎？難道把房間裝扮的花花綠綠的才是女孩子嗎？難道發嗲的才是女孩子嗎？難道依靠男人的才是女孩子嗎？我呸！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找上女人唯一目的就是解決生理需要!噁心！”
說完，她大踏步的走回房門。
關門聲，簡羽聽得很清楚，聽得更清楚的——是端木繡的哭泣。
簡羽在嘆息，心想：“這可怎麼辦啊，寶貝徒弟的這心病可怎麼辦啊？！”
八）
端木繡已經不哭了。她有一個特點，就是——不會輕易的哭，但一旦哭出來，就會哭的忘記時間，哭的淋漓盡致，哭的任何人都無法制止。
現在，她就不知道已經哭了多久了，事實上，她連自己哭完後，已躺在床上多久了也不知道。
她起來，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