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露出這幅嘴臉看我!”棠溪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了吧!”
“……知道、知道!”羅通說,“那些山賊應該是躲在了山上的狂風洞裡了!”
棠溪一直盯著他……彷彿是要用眼睛殺死他。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羅通急忙說道。
“那……好,你帶我們去!”棠溪說,“立刻!”
“……啊……”
“啊什麼啊!”棠溪說,“你要是告訴我們的地方不對的話……當場就殺了你!”
“別呀——!我說的是‘應該’不是‘肯定’,他們可能躲在了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也不一定啊!”
“少囉嗦!”棠溪把他拽起來,然後朝門邊推了過去。
當羅通轉過身來的時候,一杆長槍就夾在了他的脖子上。
棠溪的怒氣與殺氣已經完完全全的透過龍雀長槍傳遞給羅通了。
羅通腿直抖嗦,嚥了一口口水,然後擠出笑容,道:“我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二)
夜將破曉,黑暗正濃。
羅章與墨明離開了漣水鎮。
他們畢竟都是修行者,而且經驗豐富,想要不知不覺的潛入一個全都是普通人的小鎮,再出來,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羅章與墨明一直保持著距離,他在前、墨明在後。
墨明彷彿是看穿了他的心、看到了他對自己的恐懼,所以也就故意的與其保持一段距離。
——果然只不過是一個賤蟲。
墨明笑著搖搖頭。他喜歡笑,五年來,他越來越喜歡笑了,他已發現了——笑容是比任何表情都要直接有效的讓人恐懼、悲傷和憤怒。
恐懼、悲傷、憤怒。
他最喜歡這三種表情了。當然,他只是喜歡這三種表情出現在別的人的臉上。
現在羅章的臉上就有恐懼的表情,不管是因為墨明的實力還是別的什麼理由,總之他就是害怕了。
但羅章是背對這墨明的,墨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無所謂。
羅章的背都溼了,雙手一直握拳,雙臂雙膝僵硬、不自然。單單是看著這些,就已經是很爽的事情了,再想象其正臉,那更爽——感受別人對自己的恐懼就是如此的愉悅!
“喂!”墨明突然說,“賤蟲,你的後背溼了,怎麼了嗎?出那麼多的汗?”
“……這麼黑,你都能看清楚?”羅章問道,他沒有回頭。
“我是夜眼,沒告訴你嗎?”
“……夜眼?天生的嗎?”
“不是……是練的……”
“練的?你練這個幹什麼?”
墨明說:“是我問你問題,還是你問我問題啊?
羅章沉默了。
墨明也沉默了一夥兒,他想起了那一個比黑夜還要黑的小黑屋,那裡只有一根長長的焚香,焚香的微弱的光亮是黑暗中唯一的異色,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他就靜靜的站在那,什麼也不管,不做,就看著焚香一點點的燒盡,就看著那小小的光亮一點點的變矮,直至消失……
他突然反應過來,說道:“喂……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後背會溼啊?還有你恨我嗎?我殺了那個女人!你實話實說——!”
“……恨……你不遵守承諾,明明說好的——你會幫我把那女人綁架過來的!但你卻殺了她!”羅章突然話音一轉,說道:“但那只是剛才,現在我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