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下，石桌旁。
莫問站起身來，同時拿起一個酒瓶，一口喝盡，然後又看著安鳳儀。
“如果……沒有遇到柳夢凡瑤，”他問，“你會如此的反對逍遙出去闖蕩江湖嗎？”
安鳳儀不回答。
“如果……逍遙五年前沒有斷指，你會如此的反對逍遙出去闖蕩江湖嗎？”
安鳳儀還是沒有回答。
莫問也不說話了，他將所有的還沒有喝的酒瓶放入自己的空間戒指裡。
“等等，”安鳳儀突然說，“給我留幾瓶。”
“……女人還是不要喝的爛醉了，”莫問說，“那樣子不好看。”
“……要你管啊！”
莫問最後留給了她三個酒瓶，然後想要走，但是被安鳳儀一把抓住。
“別走啊……”她說，“我現在很難受……”
莫問坐下。
安鳳儀趴下，半昏半醒的說：“我不想再看到柳夢凡瑤了……”
“你……過來，並不是給我帶酒來的，”莫問說，“是你自己想要喝酒……”
安鳳儀爬起來，點頭，說：“不可以嗎？我難得想要發洩，難得想要喝酒……”
莫問搖搖頭，說：“難得嗎？五年前，你們終於從洛神都回來了，那一晚，你喝的爛醉，也就是從那一晚起，你總是偷偷的喝酒，不讓逍遙、巧夜、霖鈴看到。”
“……你看到了……”安鳳儀說，“白君蘭和紅血薇呢？她們知道嗎？”
“她們也知道，而且知道的比我還早。家裡就三個孩子不知道你偷偷的喝酒。”
“……但是他們知道我現在釀酒越來越多……而且以為是你酒量又變大了。”安鳳儀笑著說。
莫問則是無奈的搖搖頭。
“為什麼？”安鳳儀忽然問，“為什麼……你現在喝酒越來越少了？”
“……不知道。”莫問說，“可能是因為不那麼孤獨了吧。”
他笑了笑，臉上充滿了幸福的顏色，繼續說：“三個孩子越來越大了——逍遙越來越帥，霖鈴越來越美，巧夜越來越可愛。她們也越來越優秀了——現在他們在江湖上，在修行界，也絕對是在新一代青年修行者中名列前茅的！他們非常的孝順，有他們在身邊，心裡永遠暖洋洋的。”
“你最喜歡哪個？”安鳳儀問，“你最喜歡哪個孩子？”
“……逍遙吧。”莫問說，“他……太想他的父親了……積極樂觀，有雄心壯志！看著他努力修行的樣子，我的戰鬥慾望會重新燃燒起來呢。”
“可是他想走啊，想要離開我們。”
“他要是不想出去，不想離開我們，那就是一個窩囊廢！”莫問突然激動起來，“男人就是應該離開故鄉，去與現實好好打一架!”
安鳳儀不說話了。
“……你剛才說不想要再看到凡瑤了……”莫問說，“我明知故問一下：‘為什麼？’”
“太過分了！”安鳳儀說，“什麼叫明知故問一下啊！”
莫問不說話。
“你說話啊，”安鳳儀大聲說，“說話啊！”
“……誰又知命運如何？”莫問說，“或許……逍遙遇到了柳夢凡瑤就真的是命運吧……而且是延續了上一代的命運。”
“不要……不要！”安鳳儀一揮胳膊，把桌子上的所以酒瓶都甩下去——空的，滿的，都變成了不能用的。
“……命運就是因果迴圈，因果報應。”莫問無視安鳳儀激動的行為，繼續說，“當年，你為了保護逍遙，犧牲了無辜的柳夢凡瑤。五年前，他們相遇了，或許還是因為命運，逍遙斷了左手無名指，就好像是……替你接受懲罰……“
安鳳儀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就那麼呆呆的坐著，眼淚直流。
“五年後的今天，凡瑤又出現了。”莫問繼續說，“這次是直接的來到了我們的家裡，而且還是逍遙親自背進來的！”
安鳳儀站起來，雙手伸直，撐著石桌，不這樣的話，她可能就無法保持站立狀態了。
“你想要說什麼？”她抖抖索索的問，“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