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則訊息在流縣縣城中不脛而走,那便是上任不到五個月的縣令顧閒因為貪汙受賄被收押入獄,據說是亭西代節度使唐季下得命令,由朔州刺史親自執行,但不管如何,百姓們對此格外滿意。
“朝廷總算把那狗官給撤了!”
“應該說是唐節度使總算聽到咱們流縣百姓的心聲了!”
“那姓顧的不明是非,判案無理無據,早就該被撤職了,希望新任的縣令能夠好一些,不求兩袖清風,好歹明辨是非啊!”
“放心吧,唐節度使盯著呢,誰敢糊弄,新任的縣令肯定不會太差。”
“....”
因為正值早間,幾個穿著厚棉衣的男子正坐在早餐攤位上,一邊等待自己的早飯一邊閒聊著,格外的熱鬧。
他們的聊天內容剛好被旁邊路過的三人盡收耳底,其中一人嘴角揚起,用胳膊肘戳了戳唐季:“我覺得當官的就是這時候最威風了,做了點好事,百姓們就對你感恩戴德,讚頌有加,恨不得把你當成祖宗供在家裡了。”
唐季瞪了他一眼,看了兩眼早餐攤位,淡然說道:“行了,咱們就在這吃點吧。”
說完,他便帶著花元兒和程鐵就近坐了下來。
“客官,吃點什麼?”店家很快便迎了上來,笑眯眯地問道。
唐季隨口回道:“三碗麵。”
“好嘞!”
就在三人入座後不久,隔壁桌上也坐下了兩人,這讓適應了生意慘淡的店家有點不習慣,卻讓花元兒變得警惕起來。
“真是夠了,都三天了,還跟著呢,要不要找個地方解決了他們?”
聽著花元兒輕聲細語的詢問聲,唐季輕晃了兩下腦袋:“除了他們也還會有其他人過來,還是別打草驚蛇了。”
聞言,花元兒撇了撇嘴,低聲說道:“你不是知道陳家背後的人不希望你插足江湖大會嗎?原本還低調行事,又改名又隱藏行蹤的,這三天卻如此大膽,連縣令都被你掀翻了,就不怕他們除掉你嗎?”
唐季嘴角微揚,用餘光瞥了眼隔壁桌上的兩人,嘴角揚起,恢復成正常的聲音:“怕?在這西北,我說一還有人敢說二?我有什麼好怕的,我不僅要除掉貪官汙吏,過兩天還要對江湖大會下手,好好的流縣被搞得烏煙瘴氣,這本就沒有意義的大會壓根就不該辦!”
他的這句話剛好被端來麵條的店家聽到,後者只覺得他在吹牛,但畢竟是客人,也不好點破唐季,只是呵呵一笑:“客官,你們的面好了,請慢用。”
但隔壁桌上的兩人知道這年輕公子的身份,也知道他有說這句話的底氣,眉頭緊蹙,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便站起身向著街道上走去。
店家見二人中只走了一個,便沒有說什麼,反正他待會按照兩人份上面。
見狀,花元兒有些焦急,一臉不解地望著唐季,正要起身去追,卻被唐季的眼神叫停。
“花爺,你該不會又鬧肚子了吧?”唐季用筷子挑起口面,送到嘴邊吹了吹,繼而一口嗦下,隨即補充道:“你要實在憋不住,就趕快回去吧,你的面交給老程就好了。”
聞言,程鐵臉色微變:“唐兄弟,咱們還在吃飯呢!”
......
另一邊,陳家大堂中,氣氛略顯凝重,因為除了一直在收受陳家賄賂的顧閒入獄以外,朔州官府在昨日下午宣佈以後用做向朝廷納貢的布匹,瓷器等都交由吳家提供,並誇讚吳家這些年對流縣,對朔州的貢獻等等,這一系列舉動直接將吳家拉高了幾個檔次,讓原本陳家在流縣縣城中一株獨秀的地位再次變成了與吳家難分伯仲。
“墨影,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已經過去了三日,為何還沒有除掉唐季?”坐在上方主座上的牧刑死死地盯著坐在側邊位置上的墨影,語氣中透著憤怒。
聞言,墨影迅速起身回覆:“稟牧護法,唐季這兩日行蹤飄忽不定,難以下手,而且,據說他身邊還有不少強者,我......”
“難以下手?如今在這流縣縣城中,還有勢力敢與咱們抗衡不成?你到底是不好殺,還是不能殺,亦或者是不敢殺?”牧刑直接打斷他的話,語氣變得更為嚴厲。
墨影猛地低下頭,繼續說道:“墨影知錯了,還望牧護法息怒。”
坐在牧刑旁邊椅子上的幽藍抬起玉手抵住下顎,打了個哈欠:“墨護法,實在不行,就讓我去陪唐大才子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