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原本寧靜的營州城突然變得焦躁起來,大街上滿是舉著火把的官兵,急切的腳步聲傳遍四處,百姓們人人自危。
兩道黑影小心謹慎地躲避在某條巷子的巷口,觀察一番後,便縱身躍起,踏過一座房屋的屋頂,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小院之中。
“你們可算回來了!”
正在徘徊等待的花元兒見唐季和蘇卿平安回來,頓時鬆了口氣,快速迎了上去:“怎麼樣?沒有受傷吧?我聽外面動靜不小啊,你倆被人發現了?”
“沒事。”唐季情緒略顯低沉,擺了擺手,邁步走回前樓,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因為他的房間正對側邊的街道,避免引起懷疑就沒有點蠟燭,摸黑將身上的官差服裝換了下來。
不久之後,三人聚集到花元兒房裡,圍坐在圓桌邊,桌上擺著的燭臺已經燃燒過半,凝結的蠟油堆成了小山,隨著花元兒嘆出口氣,燭火晃盪了兩下:“你們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倒是說說呀,沒見到那姓沈的老頭?”
聽了他的話,唐季眉頭微皺,看向蘇卿:“為何好端端得會暴露?”
蘇卿臉上的悲意不減,但也已經冷靜了下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凝神說道:“那鐵牢門上方的石壁上被斬出兩道裂縫,顯然是高手所為,最少也是大師境中期,有人在暗中給我們添亂子。”
聽了他的話,唐季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給我下挑戰書的人?”
“應該是,對方很瞭解我們的行蹤。”蘇卿說完,再次嘆出口氣:“沈將軍一生戰功赫赫,精忠報國,結果沒有戰死沙場,也沒有安度晚年,而是落了個這樣的結局,奈何咱們還不能替他收屍。”
聞言,一直懵逼地坐在一旁的花元兒驚呼道:“姓沈的死了?”
唐季眉頭蹙起,緊咬牙關:“我都已經按照約定親自前往死牢了,那傢伙竟然還不罷休!”
他現在雖然憤怒,但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地裡捉弄自己!
就這樣靜靜地坐了片刻之後,唐季才抬手拍了拍蘇卿的肩頭:“沈將軍的仇以後再替他報,咱們如今還是想想該怎麼找到玉令,奪回虎符,重掌營州大軍,推翻北都王。”
這下,他們總算有了目標,不是無頭蒼蠅了!
蘇卿微微頷首:“明日我便去找楊年打聽一下沈將軍的住所,至於虎符,只有往後再想辦法了。”
唐季卻突然想起什麼,追問道:“對了,那兩個跟著咱們一起進去的官差怎麼辦,他們可見過咱倆的相貌。”
“放心吧,楊年會處理好的。”蘇卿淡然回答一句,再坐著閒聊了兩句,又丟下句“早點休息”便轉身離開。
花元兒無趣地打了個哈欠:“早知道就和你們一起去了!”
“後面的路更加難走,你想吃苦還是有機會的。”唐季緩緩站起身,今晚這短短的幾個時辰讓他倍感煎熬,身心俱疲,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與此同時,北都王府中。
死牢中發生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李文權的口中,他此時穿著件綢緞深衣,披著披風坐在後堂之中,剛端起丫鬟泡好的茶又放下,望著跪在面前的周歡,沉聲言道:“誰讓你殺沈衝林的?”
周歡吞下一口唾沫,舔了舔嘴唇:“啟稟王爺,沈衝林已經瘋了,屬下若是不下令將其擊殺,那數百名將士可能都會死在他手中。”
“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李文權略帶深意地瞪了他一眼,嚇得周歡連忙低下了頭,隨後做了個深呼吸,繼續說道:“此事之後再論,那幾個逃走的刺客抓住了嗎?”
周歡抿了抿嘴唇,吞吞吐吐地回道:“沒,沒有。”
“砰!”
李文權抬手拍了下桌子:“那你還跪在這做什麼?等著本王親自去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