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很快被禁軍帶到了內城宮門處,那裡已經架好了長凳,兩邊還各有一個拿著廷仗計程車兵,看到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很久之前李崇翰被打得痛苦流涕的場面,吞了吞口水,向跟在一旁的白昌說道:“白總管,陛下應該是說著玩得吧,我要真挨這頓打,沒一個月可下不了床,而且大過節的,見血光可不是什麼好事。”
白昌輕擺衣袖,一臉嚴肅地說道:“陛下金口玉言,說出口的話自然不可能收回!”
聞言,唐季一臉無奈地低下頭,與其這樣忍氣吞聲,他還不如拉上李嶼,找個地方招兵買馬,造點熱武器把寧國打下來算了!
很快,他便被兩個禁軍按在了又粗又長的凳子上。
“行刑!”
隨著白昌口中傳出一道尖銳的聲音,兩側計程車兵開始了動作。
唐季緊咬牙關,默默閉上了眼睛,但接下來並未感到屁股上傳來疼痛,扭頭一看才發現有塊厚重的木板墊在自己的屁股上,那兩個士兵正賣力地敲打著木板,頓時讓他鬆了口氣。
白昌捂著嗓子咳嗽兩聲,壓低聲音說道:“唐大人,陛下就是出口氣,不會真打你,不過,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先上書告知朝廷,莫要魯莽蠻幹,還有,記得將你方才在御書房中那些新奇的方法寫成摺子呈給陛下。”
唐季慵懶地趴在長凳上,撇了撇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板很快便全部落下,白昌便帶著禁軍離去,還不忘提醒唐季:“唐大人,你捱了板子,記得略微裝裝樣子。”
“多謝白總管提醒。”唐季稍稍拱手,目送對方遠去後,也轉身離開,打算再回去補個覺,晚上還答應要陪姜然出去玩。
他剛走出內城,卻看到個穿著綠色官服的俊俏男子迎面走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今年這屆科舉的狀元秦飛,內心感嘆了一句“這麼年輕還這麼拼”便要離開,誰知竟被後者打斷。
“下官見過唐大人。”
秦飛從州試解元到省試會元,再到殿試狀元,是寧國自開國以來的第二位三元及第的狀元,含金量非常高,直接被授予了翰林修撰,官居六品,唐季對這樣的人才自然也很佩服,拱了拱手:“秦狀元客氣了,今日不是休沐嗎?怎麼沒出去過節?”
“昨日不小心毀了學士大人的案卷,只能今日辛苦一下了。”秦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嘆息一聲,轉而看向唐季:“唐大人您不也是沒有休息嗎?如此勤快,難怪您能被陛下器重。”
器重?
器重還打板?
唐季不敢苟同地抿了抿嘴唇,但也沒多解釋,正要與秦飛告別,卻發現對方投來了熾熱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
“唐大人,您好像還沒有寫過以‘中秋’為題的詩詞吧,今日可有準備?不知可否提前向下官透露一番?下官保證不會洩密!”秦飛面色興奮,一臉正經地抬起手保證道。
唐季稍稍後退半步,可能是抄得詩詞太多了,之前經常能夢到一群詩人跑到他夢裡罵他抄襲,李詩仙甚至差點都要找他索命了,所以現在對詩詞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晃了晃腦袋,藉口說道:“陛下有要事交給我,本官自然以朝事為重,中秋詩詞等以後吧。”
聞言,秦飛這才恢復正常,跟著點了點頭:“唐大人一心為國,下官實在佩服。”
“秦大人三元及第,未來造詣想必要比本官要高啊......”唐季再隨口捧了對方兩句,便打了個招呼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秦飛眼中泛著光亮,喃喃言道:“不愧是我秦飛佩服的人,看來必須努力才能追趕上唐大人的步伐!”
......
晉王府中。
李賢自打傷好之後就老實和沉穩了許多,這段日子對朝中事務也是踏實負責,因此收回了部分因為之前策劃舞弊而失去的權利,還被寧皇在早朝上讚許了一番。
此時,他正悠閒地躺在後院的一張藤椅上,口中哼著小曲,時不時將丫鬟倒好得美酒灌入口中,日子過得不亦樂乎。
突然,一個穿著深棕色綢緞長衫的中年男子穿過長廊走了過來,他身材中等,雖有一張面癱臉,但額頭飽滿,眉毛濃厚,看上去頗具威嚴,雙手附於身後,淡然言道:“晉王殿下如此悠閒,是打算放棄皇位了嗎?”
李賢側首瞥了他一眼,繼而收回目光,隨口回道:“如今朝中最得意的就是李嶼,本王就不信李勤那傢伙能坐住,就讓他們狗咬狗,本王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中年男子在附近的石桌邊坐下,接過丫鬟倒來的酒,飲下小口:“楊家被滅,李勤並沒有什麼動作,大家都想做漁翁,那誰來當鷸蚌。”
話雖如此,李賢卻依舊不為所動:“唐季那小子或許真是個災星,又被父皇重用,除非派人殺了他,不然本王暫時也沒有對付他的方法。”
經過科舉之事,他對唐季可謂是恨之入骨,也在暗中找機會想著扳倒對方,誰料當時傳出唐季欲要對親族楊家動手,他便想看看那個毛頭小子憑什麼與一個百年強族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