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望著孫漁夫翻了個白眼,這老傢伙說話總愛大喘氣,有辦法還不早說!
孟雲陽猛然抬起頭,眼中重新出現光亮,不假思索便跪倒在地,拱手言道:“先前是晚輩失禮,怠慢了前輩,還望前輩勿怪,希望您可以出手救舍弟一命,雲陽可以當牛做馬償還前輩。”
“你方才還說要給唐季這小子當牛做馬呢!”孫漁夫臉上的憂愁和憤怒退去幾分,拿起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撥開塞子灌下小口烈酒,繼而言道:“想讓老夫救那小子也不是不行。”
聞言,孟雲陽咬了咬牙,神色堅定地回道:“前輩但說無妨,無論什麼要求,只要晚輩能做到,萬死不辭!”
孫漁夫在桌邊的圓凳上坐下,繼續說道:“你那弟弟應該練過武吧?”
孟雲陽點了點頭:“不錯,雲洛從小跟著家中護衛習武,不然也不可能為我擋下那殺人魔頭的一擊。”
孫漁夫再飲下小口酒,砸了咂嘴:“嗯,那就讓他拜老夫為師吧!”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唐季不禁詢問道:“孫老,您之前不是說此生只收酒兒一個徒弟嗎?”
酒兒贊同地點了點頭,猶如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噘著小嘴,可憐兮兮地走到孫漁夫身邊:“師傅,你是不是不要酒兒了?”
孫漁夫拽了拽耳罩,抬頭望著她:“你這丫頭哪都好,就是太懶惰了些,再這樣下去,為師這一身武藝只能帶到棺材裡去了,老頭子會好好教那小子,這樣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敢隨便欺負你。”
聞言,酒兒連忙晃起了腦袋:“師傅要長命百歲,才不會死呢!”
孫漁夫淡笑兩聲,沒再多言,轉而看向孟雲陽。
後者跪在原地,這位老者看上去有些邋遢和不靠譜,但連幽王殿下和唐大人都對他尊敬有加,想來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最關鍵如今只有他能救自己的弟弟,收起思緒,叩首言道:“能拜前輩為師是雲洛的福氣,晚輩就替他答應了!”
“沒聽說過還有人能代為拜師的,我要他親口說!”孫漁夫翹起二郎腿,悠閒地抖起了腿。
孟雲陽有些呆滯,直起腰看向身後:“可是雲洛已經昏迷好幾日了。”
孫漁夫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小男孩,不耐煩地站起身,從袖中取出個泛黃的白色瓷瓶,撥開瓶塞在手中鼓搗兩下,很快便有顆黑色丹藥落下,他捏了一半放在桌上,另一半放回瓶中:“給他服下,最多兩個時辰就能醒,你將他帶到側院中來吧,老夫正好還有事要問問你。”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向著房門外走去。
見狀,孟雲陽有些不知所措望著孫漁夫離去的背影。
唐季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走到他身邊,微笑道:“孫老向來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別跪著了,快起來把藥給你弟弟餵了吧。”
孟雲陽吐出口濁氣,站起身,按照他的話行動起來。
......
幾個時辰後,天色幽暗,夜空中密佈著濃雲,空氣彷彿有個重量,壓得人呼吸都不通暢,加上天氣偏熱,讓人很容易感到煩躁,但季然居主院某個燈火通明的房間中的兩人並沒有這個感覺,反而比較安逸。
李嶼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握著冰塊,另一隻手拎著酒壺,透過壺嘴飲下一口冰涼的桃汁,感嘆道:“哎,這夏天要是離了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坐在旁邊含著桃汁凍成的冰塊的酒兒微微頷首:“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