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晉王府。
“該死的唐季,該死的李嶼,竟然汙衊翰兒!”
正堂中,側邊的座椅前,一個身穿黃棕色綢緞長衫的中年男子叫喊一聲,他身形肥碩,膚色蠟黃,盤起的頭髮中摻雜著少許白絲,戴著玉冠,一雙小眼睛上的濃眉擠在一起,顯得格外憤怒。
堂上,李賢也皺著愁眉,靈安郡主府中發生的事情他昨晚就已經知曉,他知道李崇翰沉迷酒色,荒淫無度,但絕對不會做出刺傷李嶼這種事情,不過單憑一個寅王府下人的話不足以證明李崇翰的清白,有些心煩地吐出口濁氣:“靈安郡主府所邀的都是學子書生,他過去湊什麼熱鬧,居然還想對姜然動手!”
聞言,李彥更加不悅,他知道李賢想要拉攏唐季,但自己的兒子不能白白挨一頓打,況且其如今還被押在宮中,咬牙道:“賢兒是何意?”
“本王沒有什麼意思,皇叔先坐。”李賢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這些年以來,李彥為他提供了不少幫助,才讓他能在朝堂上與李勤有一拼之力,但寅王這個人小肚雞腸,有仇必報,此事發生,他也只能放棄唐季,嘆息一聲,言道:“皇叔放心,本王已經派人和齊御史打過招呼了,早朝之上便會帶人彈劾唐季。”
“唐季那小兒慢慢對付也行,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翰兒救出來!”李彥坐在椅子上,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小口。
李賢搖了搖頭,李崇翰進了宮,只能看父皇會不會網開一面了,但此前幾次,父皇都偏向於唐季,不知這次......
還不等他想完,門外便傳來了下人的通報聲:“啟稟殿下,宮中傳來訊息,陛下聽聞昨夜之事,極為不悅,直接罰了世子五十大板以示懲戒。”
五十大板!
聽到這四個字,李彥的心如同被揪了一下,自己的兒子雖然長了不少肉,但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五十大板,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不行,本王要去找陛下求情。”
見他向堂外走去,李賢也沒說什麼,他如今在府中禁足,也做不了什麼,站起身走到側邊的木架前,將放在上面的那枚藍田玉鐲拿了起來,把玩兩下後,嘆息道:“可惜了,兩千兩銀子。”
隨即,他正打算鬆開手,任由玉鐲掉落到地面上,卻發現站在柱子邊的丫鬟一直在盯著自己,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玉鐲,嗤笑一聲,還是緩緩將手掌攤開。
“砰~”
那枚極其漂亮的玉鐲摔落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既然註定不屬於本王,那本王便要毀了他。”
言盡,他便慢步走到那丫鬟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顎,隨即將其扛在肩上,轉而向著後院而去。
與此同時,皇城。
一座金碧輝煌的寬闊大殿中,寧皇正託著腦袋,撐在矮桌上閉目養神,昨夜原本已經躺下,卻收到了李嶼被刺殺的訊息,後來才知道又是那兩個小子在惹事,結果害他一夜沒睡好。
很快,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問道:“如何?”
白昌躬身言道:“啟稟陛下,太醫為幽王殿下檢查了傷勢,可以確定殿下手背上的傷勢,是,是...”
“是他自己劃傷得吧。”寧皇隨口一言,繼而抬起頭來。
白昌頷首回道:“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