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
因為今日的奏摺較多,寧皇便早早結束了午休,回到御書房進行批閱。
他喝下一口新沏的濃茶,揉了揉眉心,翻看了幾本奏摺後,突然變得專注起來,目光集中在手中這本上,將其中的內容全部看完,露出愁色:“唉,朕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西北有少數耕農負擔不起稅收,起義造反,但江國對西北虎視眈眈,為了養兵,朕又不能降下賦稅,農改之事已經迫在眉睫,只希望那個姓唐的小子別讓朕失望。”
“陛下留了他一條小命,相信那小子也不會辜負陛下。”白昌躬身言道。
“但願如此吧。”寧皇嘆息一聲,正要將手中的奏摺合上,卻聽到門外的太監傳來聲音。
“啟稟陛下,屯田司郎中陳澤寒求見。”
聞言,寧皇稍稍抬眸,揮手言道:“宣!”
很快,陳澤寒便邁著碎步走了進來,跪地行禮道:“臣屯田司郎中陳澤寒參見陛下。”
“起來吧。”寧皇抬了抬手,待到他起身後,繼續詢問道:“陳愛卿見朕所為何事?”
陳澤寒眉頭微挑,從袖中取出奏摺以及兩張被摺疊起來的宣紙,言道:“啟稟陛下,這是臣與屯田司主事唐季唐大人一同整理出的關於此次農改的各項政策與措施,還請陛下過目。”
原本,他一個郎中想要上遞奏摺必須得經過侍郎和尚書乃至中書省稽核,但在他負責農改之事後,陛下就特許他將任何奏摺直接上遞到御書房,可謂是方便了很多。
“這麼快?”寧皇感到很是驚訝,見自己有些失態,抵唇輕咳兩聲,吩咐道:“呈上來。”
隨即,白昌快速走到陳澤寒身邊,接過奏摺以及附帶的兩張宣紙後,遞交到龍案上。
寧皇快速將奏摺翻開,仔細瀏覽過後,眉頭微挑,其中將農改之事寫得清清楚楚,上到中央需要頒佈的政令,下到幫助農民解決無糧無米的各種辦法,再看到宣紙上,還按照各個地域的情況不同做了細分,上面還寫著關於經濟改革的措施等等,可謂寧國這兩年遇到的麻煩事都能在上面找到解決辦法。
他激動地站起身,輕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哈,好,好,唐季啊唐季,朕果然沒看錯你!”
陳澤寒欲哭無淚,雖然方法都是唐季想出來的,那兩張大宣紙也是他寫的,但自己好歹完成了奏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陛下怎麼就不順帶著誇自己一句呢!
寧皇臉上保持著笑容,重新坐了下去,再仔細翻看了兩遍,突然發現唐季上次提到的曲轅犁和筒車並沒有出現在紙上,不禁詢問道:“陳愛卿,曲轅犁和筒車呢?”
“啟稟陛下,唐大人說曲轅犁和筒車的圖紙還要一段日子才能畫出來。”陳澤寒解釋道。
寧皇微微頷首,抬眸看向陳澤寒:“朕若是沒記錯的話,陳大人你應該是戶部出身吧?”
聞言,陳澤寒的眼中閃出光亮,陛下問出這個問題莫非是想...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陛下終於記起他了,連忙回道:“是,臣從翰林院出來後便進入戶部,五年前升任倉部員外郎,三年前才調任至工部,擔任屯田司郎中。”
寧皇再次點了點頭,揮手道:“看來朕沒有記錯,陳愛卿辛苦了,農改之事非小,待朕與兩位丞相商量後再做決斷,你先退下去吧。”
聞言,陳澤寒剛揚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陛下是在拿自己取樂嗎?
心中雖然有疑問,但他口頭上還是回答道:“是,微臣告退。”
不久之後,御書房中再次恢復了平靜,白昌輕笑一聲:“陛下,陳郎中看上去有些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