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經此一役,許多方面皆有所損傷,兒臣即為封王,自當安撫民心,待淮州恢復生機後再返京都,望父皇恩准。”李嶼手中拿著本奏摺,將剛寫好的內容閱讀複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欲要交給站在門外的曾進,卻被突然伸出手的一隻手截胡下來。
“哎,你別...”李嶼剛反應過來,但奏摺已經落在唐季手上。
唐季吃完飯便來了書房,站在門外聽他讀完戰報內容,總感覺不會那麼簡單,便迅速將奏摺開啟瀏覽起來。
果不其然,這貨讀得就是刪減版本,其中寫著他帶人死守北城門、破城之後竭力保護百姓等等的事蹟,而且放在中央顯眼的位置,甚至他的名字還特意加粗了點,更為離譜的是李嶼還給他虛構了個城防軍隊正的身份,不禁嘴角抽搐,抬眸看向對方:“你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什麼欺君之罪,本王雖然沒有兵權,但任免官員的權利還是有的,封你做個校正還不是簡簡單單。”李嶼見對方已經知情,乾脆破罐子破摔,雙手環胸,繼續道:“我寫得都是事實,你的能力擺在那裡,父皇又愛惜人才,定會好好培養你,咱們一同前往京都,到時候幹它一番大事,看誰還敢欺負咱們!”
唐季嘆了口氣,將奏摺丟還給他:“我後悔認識你了。”
“後悔也來不及了!”李嶼得意一笑。
恰在此時,徐伯快步走了過來,拱手言道:“公子,陳教授來了。”
“陳教授?”唐季露出疑色,前幾天聽嚴炯說陳教授差點死在山賊手上,還好雲霄衛的將士及時趕到,不過也因此受了傷,然然昨天還去看他了,現在不在家好好養傷,跑來找自己幹嘛?
他晃了晃腦袋不再多想,言道:“走吧。”
很快,幾人從主院走到正堂之中,只見看上去有些憔悴的陳教授正坐在側邊的椅子上發呆,不禁勾起了李嶼的回憶,想到原本意氣風發的朝堂肱股之臣近乎走到了風燭殘年,便幽幽嘆息一聲,率先走上前招呼道:“陳大人。”
陳教授收回目光,站起身回道:“見過幽王殿下,曾大人。”
李嶼抬手擺了擺,示意他不用多禮。
“不敢,不敢。”曾進連忙回答道,陳教授可是兩朝元老,按資歷來說應當自己給他行禮才對。
“陳老,請坐吧。”唐季言語一聲,端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倒了杯水,繼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繼續問道:“陳老,不知您找我所謂何事?”
陳教授抵唇咳嗽兩聲,輕拍兩下胸膛,抬眸看向唐季,輕聲言道:“老夫今日來有兩件事,其一便是你與老夫之間的第三個約定,老夫已經遞上了一份奏摺,向陛下薦舉你進入戶部,你的算學能力應當廣而傳之,此次還聽說你率領百餘人抵擋住了三千山賊,老夫相信你的未來將不可限量,戶部也只是起點而已;其二,前兩日突見《牡丹亭》此書,其中的男女情愛有違禮法,不論是你,亦或是湯顯祖所著,都要把握住分寸,特別是此後前往京都更要謹慎,行錯一步路,便有可能踏入萬丈深淵。”
聞言,唐季的目光不由地瞥向李嶼。
後者連忙舉起手:“我發誓,我真沒有和陳老串通!”
唐季收回目光,嚥了口唾沫,回道:“陳老,您?”
“就算不被山賊所傷,老夫這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希望還能過完這個年吧,咳咳~”陳教授說完,再次捂著胸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聽了他的話,在場幾人都感到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