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書樺得知姜然與洛青青的度月後,大方地給唐季加了數天假期,加上李嶼這陣子忙著在王府和李賢鬥智鬥勇,他便每天跟著姜然前去陳教授家練琴。
不過,唐季本就不懂音律,加上古箏曲調實在不對他的胃口,往往聽上一段時間就覺得枯燥無味,後來記起他還答應了嚴炯要編寫《三字經》,便直接借用了陳教授的書桌。
此時,大堂之中,唐季左右各放著一塊大冰塊,手邊還有一杯西瓜冰沙。
自從把製冰的方法告訴給了李嶼後,他便實現了冰塊自由,小日子在這炎炎夏日也過得風生水起。
“唐高祖,起義師。除隋亂,創國基,這咋改呢?”唐季不自覺地咬起手指,有些煩躁地看著天花板。
《三字經》中記錄了不少關於唐朝以及以後的歷史知識,當下肯定不能寫出來。
不然就不是啟蒙書,而是一本預言...神棍學術了!
考慮一番後,唐季還是決定將後面的部分內容進行修改或刪除,飲下一口冰沙,繼續書寫起來。
不知是不是想得太入神的原因,致使背後多出道人影都沒有發現。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你在寫啟蒙讀物?”陳教授拿起擺在桌角的第一張紙,瀏覽過後,連連點頭,繼續說道:“看來嚴炯那小子是找對人了,這三字律文通俗易懂,朗朗上口,非常適合做孩童的啟蒙讀物。”
唐季用餘光瞥了對方一眼,疑惑道:“您怎麼過來了?然然那邊怎麼樣?”
陳教授重新端起剛才放在桌邊的茶杯,飲下一口茶水後,沒好氣道:“我休息會,年紀大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咯,那小丫頭天賦還行,又懂得融會貫通,十日時間能夠提升不少,放心吧。”
關於姜然聰明伶俐這點,唐季倒是非常贊同的。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相處了小會,陳教授彷彿想起來什麼,望著懸掛在身後牆壁上的詩詞,詢問道:“你前幾日一共寫了四首詩,其中有兩首沒有題目,現在想出來了沒?想出來就趕緊補上。”
聞言,唐季轉身看了兩眼,其一是那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李白的這首詩名字超級長,而且還涉及太守,他總不能瞎編個人出來吧,第二首就是名為《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的愛國詩,可當下是六月份,用這個名字等於直接告訴對方“我這詩是提前寫好的”。
所以,總結完畢後,唐季輕咳一聲,言道:“屬實想不到好名字,暫時先喚它們無題吧。”
但陳教授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不再糾結詩名,轉而問起了《長恨歌》的背景故事。
唐季嘴角抽搐,這老傢伙真是喜歡刨根問底,想了想,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記得那天暴雨,我在來不及回家,被一道天雷劈中,隨即昏迷過去,在睡夢中,我去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朝代,名為大唐...”
他胡扯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向陳教授解釋清楚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
誰知老頭子聽完後,直接大發雷霆:“荒謬,一代君王任用佞臣,竟然還為了一個女人置國家於水火之中,實乃昏君!”
唐季撇了撇嘴角,雖說李隆基晚年是挺混蛋的,但那貨早期可開創了大唐的開元盛世,這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但他也沒和陳教授多說。
畢竟在這個架空的世界,唐朝只是個故事而已。
......
在陳家待了一天時間,唐季三人抵不過陳夫人的熱情,吃了晚飯才返回臨溪巷,剛到家門口便發現身穿官服的嚴炯正一臉鬱悶地坐在小院大門外的石階上。
“嚴大人。”唐季禮貌地行禮打了個招呼。
嚴炯聽到他的聲音,急切地從石階上彈了起來,激動地詢問道:“唐公子啊,《三字經》編寫出來了嗎?刺史大人今日又催我了,還有三日時間,若是交不上去,我的前途就堪憂了啊!”
唉!
你說你好好一個縣令,非得去接文學任務幹什麼,典型的吃飽了撐著!
唐季在內心中抱怨兩聲,從袖中取出白天改寫完的一沓稿子遞給對方:“還沒來得及裝訂,大人若是急的話,拿去重新抄錄一份吧。”
“好好好,交給我了!”嚴炯隨意翻看了幾眼,連連點頭後,握住他的手,笑道:“這次是本官欠唐老弟一個人情,以後若有什麼事儘管來縣衙找我。”
說出這番話,首先是他真的感謝對方,其次就是唐季和李嶼之間的關係,他也看在眼裡。
如果能搭上幽王殿下這條船,以後在淮州還不是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