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上的江凌波,紅衣卓絕,容顏美顏,身姿灩灩,美豔不可方物,無愧於凌波仙子之名。即使現在江凌波望著她的目光中帶著不自知的驚懼,甚至臉色蒼白,也難掩她的風姿。
“未央宮少宮主的喜事,卻不請我,這不禁讓我深深的懷疑一件事,我和凌波仙子之間那麼多年的情誼……”話語一頓,玄珏微挑眉梢,直視江凌波的雙眸,“是不是被江凌波吃了,所以我特意前來問一問。”
語罷,玄珏微微傾身對未央宮宮主蕭雨表示歉意,“若有不當,還請宮主諒解,畢竟我因為江凌波沒有請我這件事而悲痛不已。”說這話的時候,玄珏面上卻毫無悲痛之意,神色平靜,姿態宛若高山上遙不可及的冰蓮花。
這樣的話,讓他如何接?
即使早知道玄珏並不是一個表裡如一的高嶺之花,蕭雨也被玄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而表現出來的無恥噎到了。
因為他未央宮宮主的身份,加上多年前未央宮做事也確實不地道的緣故,蕭雨對玄珏也是輕不得重不得的,更何況玄珏從未失禮,姿態上表現得無比尊重未央宮,只是這表現出來的尊重卻讓他總有不適感。
不好以勢壓人的蕭雨傳音示意江凌波——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趕緊解決。總不能再被別人看笑話下去,蕭雨已經看到下方宴席的花鰱似笑非笑的樣子了。
如果江凌波不能夠解決好的話,也沒什麼必要成為未央宮少宮主夫人了,面上努力微笑的蕭雨,將這場變故當做了對江凌波的考驗。
不知蕭雨下的決定,江凌波在聽到蕭雨傳音的時候,眉頭不禁一皺,忍不住看向玄珏,這一眼望去,江凌波咬了咬牙。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她總是這樣!
無論發生了什麼,玄珏總是一幅什麼都影響不到她的樣子,神色淡漠得好像世間一切都無法入她眼,那種望著她就像望著螻蟻的眼神,讓她暗恨。
更重要的是,蕭筱每次望向玄珏的時候,總在失神而不自知。
咬了咬唇,江凌波走下臺階,一步一步的走到玄珏面前,在對方淡漠的目光注視下,突然雙膝著地跪了下去,以頭觸地,對著玄珏三叩首。
玄珏持劍而立,靜靜看著江凌波在她面前下跪。
三叩首之後,江凌波直起了身子,卻並未起身。她微微仰頭的望著玄珏,眼角帶淚,委屈而又悲痛,“玄珏道君,您如何能夠這樣想你我的情誼呢?我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鼻頭微紅的江凌波即使姿態狼狽,也難掩姿色,此刻眼角帶淚的江凌波有一種別樣的惹人憐惜的美感,“如果不是因為您閉關的緣故,那一封請柬,我一定親自送到您的落雪峰。”
對此,玄珏只是垂下眼簾,靜靜的看著江凌波的表演,至始至終,神色淡漠。
踩她心魔橫生不得不閉關的痛腳就算了,還順便向她炫一下嗎?
即使被她玄珏廢了修為又怎麼樣,最終她還不是擁有了金丹期的修為,可以自如上她玄珏的落雪峰。江凌波實際想要表達的意思是這個吧,認清了江凌波為人後,玄珏覺得她還是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的。
如果她的猜測錯了,那就當做江凌波是這個意思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誤會江凌波。
“玄珏道君,您能來參加我和蕭郎的合籍大典,我是真的很高興的。”說著,還雙手捂住了心口,表示自己的感動,梨花帶雨的江凌波望著玄珏,“我是真的很高興的,真的真的很高興的。您能來,說明您對我還是在意的……只是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沒有說玄珏做了什麼,但是江凌波痛心疾首的模樣,卻向世人表現出了玄珏做了多麼不堪的事情的事實。
但是,玄珏做了什麼呢?她只不過是來參加她前婚約者和她前侍女的合籍大典而已。
神色淡漠的玄珏看著悲痛到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跪姿,委頓的坐在地上的江凌波,一言未發,靜靜聽著江凌波委屈而悲痛的哭訴著她的情非得已,與玄珏對她展現的殘忍。
玄珏並不善言辭,從一開始玄珏就不準備和江凌波講道理,一直忍著不動手,也不過是想看看江凌波可以無恥到什麼境界。
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總結起來,不過就是“一切都是情非得已,我和蕭郎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只是情不自禁”,以及站在所謂道德制高點上的“你不原諒我,你就不高貴不善良不配被稱為玄珏道君”的話語。
她已經厭了。
玄珏眼簾微垂,眸光暗沉下來。
她玄珏從來都不是一個仙風道骨的人,而她也從未說過和表現過自己是一個仙風道骨的人。
曾經的她可以廢了江凌波的修為,如今自然也可以,即使江凌波已經是金丹中期。江凌波的金丹,不過是天才地寶堆積而成的金丹。
在江凌波不再開口說話,只是默默哭泣,展現自己的柔弱的時候,玄珏扯了扯嘴角,對著江凌波露出了一個她覺得應該是笑的表情來,隨機持劍朝著江凌波劈下,直指江凌波丹田。
玄珏持劍劈下,那一劍快若驚鴻,即使是化神中期的蕭雨出手,也沒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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