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回到現在
“你的記憶大部分都是正確的,但是你卻在一些關鍵的地方騙了我。”
季梧桐看著面前臉色有些沮喪的少女,面色從容地說道:“你不是被人害死,而是主動求死變成怨靈的,原因大概是為了殺死更多的‘壞人’,事實上,你在死之前就已經殺掉不少了,對麼?”
白淼淼看著季梧桐,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季梧桐嘆了口氣,聳肩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許多該死的人,但是你要知道,相比之下,更多人有資格活著,無論是幸福的活著,還是卑賤的活著,至少,這些人的生命不該被剝奪。”
“每個人都有罪。”
白淼淼終於開口了,依舊是空靈的聲音,但卻不再有溫度。
“是啊,每個人都有罪,犯著不同的罪,你能決定誰對,誰又該要沉睡,爭論不能解決,在永不止境的夜~ye~ye~呃……抱歉我有點得意忘形了。”
忽然抽風的季梧桐在白淼淼和葉夕那意義不明的注視下訕訕地停止了自嗨,板起臉正色道:“但是有更多的人,罪不至死,或者,有權利活下去。”
“比如說?”女孩不屑的笑著,冷冷地看著前者。
“比如說你,小丫頭,你就值得活下去,哪怕有很多不幸的事我們無法避免,但你做錯了選擇。”季梧桐如此回答道。
白淼淼再次沉默了,她的表情變得很複雜,似是有一些柔軟,有一些動搖。
但終究......
“你什麼都不懂......大哥哥。”女孩的小臉重新冷了下來,輕聲道:“如果想救你自己和這個女人的話,就努力‘活’到我面前吧,我等著你們。”
她邁開纖細的雙腿,走下了樓梯,在拐角處消失了。
而另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卻不斷地逼近著!
十年前死於這棟醫院中的工人章棟,追來了!<p,嘴炮免疫啊這是。”
冰冷的寒意瘋狂自身後壓迫而來,季梧桐將自己的快遞員外套披在葉夕的身上:“還能不能動?後面來了個更狠的。”
葉夕本來就消耗了大部分象徵力,再加上之前擊穿地板的那一記白狼嘯,已是強弩之末,剛剛還被白淼淼的怨靈壓迫至吐血,可以說狀態已經差的不能再差了,但現在很明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休息的時候......
“我沒事。”
少女搖了搖頭,她面色蒼白如紙,單薄的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著,卻還是猛地用力站起,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腳底一軟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我揹你到下面,這裡太狹窄了,跑都不好跑。”季梧桐回頭看了一眼入口處那越來越近的身影,當機立斷地背起了葉夕順著樓梯向下狂奔,可惜這速度也不盡人意,畢竟他的底子比葉夕弱了太多,之前又在三樓被章棟的怨魂擊碎了一次面具,狀態也好不了多少。
呯!!
安全門四分五裂,一個消瘦男子出現在幾片勉強連線在一起的門板後,他穿著一身工人服,身上大面積腐爛,挽起的袖子下,小臂處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身邊有一層白濛濛的霧氣環繞在他的周圍久久不散,腳下的地板正不斷地開始結霜。
他曾經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溫和的丈夫、孝順的兒子,哪怕沒有什麼文化,依然靠著自己的辛勤與汗水支撐起了一個家,但是就在十年前的一次事故中,正在給飯店裝修冰庫的他被關在裡面長達十幾個小時,雖然沒有立即死亡,但是卻喪失了全部的勞動能力,在醫院的那一段時間,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為他負債累累,章棟自責的幾度試圖自殺,但卻始終沒有成功過,直到某一天,一個跟他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幫他做出了選擇......
【叔叔,其實這不是你的錯,只是這個骯髒的世界和命運太過於不公,你不覺得麼?這樣的世界,完全不值得留戀不是麼?】
然後他便解脫了,解脫的同時,被女孩身上那無比強大的怨氣與絕望感染的他卻獲得了另一種‘新生’。
“嘶......嘶......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