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劉隱忽然皺眉。
方才聽見“請御醫”,他就慌了心神,這會兒靜下來才想到:后街就有翼方堂的人,王府裡現成的還放著一個懂醫術的濮陽冥衍,為什麼還要請御醫?
看無垢山莊那群人焦急的樣子,分明又是真的病了。
什麼病,非要那些不靠譜的御醫來?
正想不通,御醫就被請了進來。
一看見落下的簾子,御醫心裡就有了三分的數。
大梁朝崇尚唐風,雖然不如唐朝那麼奔放豪邁,但女子出門的不在少數,遇見生人一般也可以不用遮面,譬如在旁服侍的疏英,就沒有迴避。
見大夫還要遮臉的,只有一種情況——
婦疾。
譬如月事不穩,淋漓不斷,宮寒難忍,再者身懷有孕,也是要適當避諱的。
“薛醫官,王妃今日……”
疏英剛開口,就被姓薛的御醫打斷。
“姑娘不急著說,且讓老夫診脈,看我說得對是不對,若不對,我也不敢再給王妃診治,若僥倖說對了,那姑娘也就不用多言了。”
簾子後頭,傾君微微一笑。
這麼有自信倒是不錯。
按照目前表現出來的性格,這個姓薛的醫官八成有些狂,而這樣的人,在自己沒有叮囑保密的情況下,一定會宣揚得滿世界都知道。
她就是要宣揚出去。
“疏英,請御醫坐。”傾君吩咐。
疏英立即端了個圓凳放好,說了聲“薛醫官請”,然後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隨時等候差遣。
薛醫官告了罪,坐下請脈。
傾君將手遞出來,疏英拿著帕子輕輕蓋了上去——手腕上蓋帕子,是大戶人家的正室夫人們才做的事,為的是“男女大防”四個字,可也不是人人都會這樣,尤其普通人家,仍舊沒有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