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剛剛還在數落明香、雞蛋裡努力挑骨頭的人，忽然就都閉了嘴，看向明香的眼神也立即變了。
有的人愈發不虞，斜著眼蔑了一下。
有的人則抿嘴縮脖子，好像後悔得罪了王妃跟前的紅人一樣。
“事兒辦完了。”明香說，“人就在院門口，被婆子攔了下來，我原說一起進來，他不肯。”說著，明香不禁輕笑：“倒真是變了不少。”
傾君緩緩點頭。
“你覺得讓他住哪裡方便？”她隨口問了一句，然後一邊轉身進屋，一邊對明香說，“你進來說，跟個受氣包似的站在下面幹什麼？”
說完徑自進屋去了。
明香立即跟了進去。
她態度始終那麼冷淡，沒有看方才刁難她的那些人一眼，連餘光都懶得給一寸，到讓那些人傻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怎麼總覺得，她們方才是裡外不是人了呢？
……
屋裡。
傾君坐在床上，笑著拍了拍床邊，示意明香過去坐。
明香搖了搖頭。
“這裡是王府了。”明香低聲提醒道。
傾君歪頭，有些不解地眨著眼問：“王府不王府的，有什麼區別？堂堂五姑娘，居然也擔心起這些小事了？”
明香不禁笑道：“傳出去怕說你沒規矩。”
傾君“呸”了一聲。
“我本來就沒規矩！方才聽見她們在外頭嘰嘰喳喳的，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臨出門我居然學著你們的樣子，整理了一下衣裙和頭髮，你說可笑不可笑？”
“倒也是應該。”
明香說著，卻忍不住抿嘴笑了。
“我知道應該。”傾君嗔了她一眼，“只是我心裡不太希望這樣。改變若是太快了，我怕我會忘了自己是誰。”
“那你是誰？”明香笑著問。
傾君卻不由得認真。
她擰著眉頭，兩手的手指輕輕對擊，一下接著一下，良久才釋然一笑。
“管傾君。”
她說。
明香說：“所以，你能快些適應，改變得快一些，其實都是好事。”
“有些事情不一樣。”傾君斬釘截鐵，然後又招了招手讓明香坐過來，挨在明香的肩膀上說，“我看書上也有正經的千金太太，抬舉身邊丫鬟的，好讓丫鬟管事、幫忙震懾下人，我抬舉抬舉你，又有什麼不行？”
“……”
明香沒回答，嘴角卻勾了起來。
“何況咱們的事大著呢，若這院子裡你不能做主，保不齊以後就要生出禍端，所以，咱們在外頭是什麼樣，以後就還是什麼樣。”
傾君笑著說。
然後坐直了身子，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人前那句’王妃’還是要叫的！”
明香點頭：“知道啦！”
“知道就好。”傾君又嗔了她一眼，隨即問，“方才問了一嘴，你倒說說，我把他安頓在哪兒好呢？原本我想的是在花行院，至少平安過了這四五天，等劉隱回來再說。”
明香於是稟報：“劉策那邊我說過了。這些天他不會再找麻煩。”
“我是也擔心劉策。”傾君苦笑一聲，往關著的窗子看了看，又轉過頭去看著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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