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殷清溪，以後都別讓她出現在我面前。”傾君面無表情地說道，微微瞥了劉策一眼。
她的眉眼之間像是凝了一層霜，冷得讓人心驚肉跳。這樣的態度，無疑加重了劉策心裡的震驚，他甚至恍惚覺得，自己其實有些忌憚現在的她。
“是，我知道了。”劉策說。
“你知道？”傾君輕笑一聲，側過臉來認真看著他，眼神給人極大的壓力，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怕是不知道。”
之前刺殺自己的事劉策是如何解決的，傾君已經聽孫叉他們說了。雖然劉策現在表面上對自己很是恭敬，可傾君心裡清楚，他這樣並不是出於對自己的尊敬。
一方面，他是顧忌劉隱的態度。
另一方面，則是要做給劉氏上下看。而做戲的根本原因，其實也是因為劉隱的態度。
劉策的骨子裡，和那個殷清溪，實在是有些相似。
一樣的高高在上。
一樣的自以為是。
只是劉策比殷清溪好些。好的那一點在於，劉策如今懂事了。
“聽說你之前去過北境？”傾君話鋒一轉，突然這麼問了一句，看似和之前的話題完全不搭邊。
劉策說了聲“是”。
心裡卻已經忍不住開始分析，不知道她問這個是為了什麼。
結果就聽傾君說：“我還聽說你在北境待的時間比較短，只是跟著去學些東西，沒有真正到戰場上歷練過，或者說，當時的你，還不明白什麼叫艱難，什麼是危險……”
劉策沒有表情。
暗地裡，他卻咬了咬牙，手上也微微用力，剋制著心裡的牴觸，強迫自己不準握緊拳頭。
毫無疑問，他不喜歡傾君說的這些內容。
傾君卻好像感覺到他的牴觸了。
她偏了偏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劉策。
劉策年紀尚小，是真真正正的十幾歲，而且一直過著近乎眾星捧月的日子，雖然不像殷清溪一樣無憂無慮，卻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
劉隱已經二十多了。
劉氏和天下太平的擔子，更是早早就落在了劉隱的肩上。
所以，即便上了北境疆場，也是在劉隱的庇護、保護下，看看熱鬧罷了——若真的經歷過兩軍廝殺，見過哀鴻遍野，又怎麼會一氣之下跑回京城，繼而興風作浪，在當初狀似天下太平的時候就想著要造反呢？
她可不覺得劉策是能看破先皇虛偽的人。
當初之所以跳梁，是因為劉策真的還小。
如今如此捧著自己，生怕違背了劉隱的態度，其實還是因為不成熟。
劉隱要反。
劉策也想反。
但兩個人反的根本原因，仍舊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傾君忍不住又輕笑了一下。
目光掃了一下劉策僵著的手指。
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其實正是因為劉策聽不得類似輕視的話語，才會出現劉策現在剋制著的，無論如何都不肯暴露的，那些不滿情緒。
事實上，她並非輕視。
哪怕換了濮陽冥衍都會明白她的意思。
劉策卻還是沒有辦法懂。
“殷清溪和你，有一樣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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