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也順著縫隙往外看。
看見破敗的醉鶯樓時，她有一瞬間的晃神，初遇劉隱的一幕幕，都漸漸浮上眼前。
此時回憶起來，即便境遇如此尷尬，卻還是甜滋滋的。
真好。
傾君微笑，忍不住往前靠了一靠，想看到更多。
柳韻見她湊過來，不著痕跡地往旁邊讓了一讓，傾君還是說了一聲“謝”，讓柳韻愈發覺得，眼前這人只是模樣還在，內裡其實換了另一個人了。
正琢磨著，忽然聽傾君問：
“你問我？”
柳韻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雖然有些尷尬，語氣也十分生硬，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說了一句：
“不是說你。”
“那是誰？還有誰在這？”傾君皺眉問。
前方少年呵呵一笑。
“你之前差點死了，是誰下的手，怎麼死的，你真的都忘了？”他故意帶她來這裡，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刺激她恢復記憶。
“不知道你說什麼。”傾君不愛搭理，乾脆把車簾放下。
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少年非但帶著她走了京城這條路，甚至還把她帶到了城裡，而不是從城南或城北隨便繞過去。
不過少年也不是真託大。
他又一次給她下了藥，是那種七日不服解藥就會毒發身亡的毒藥。如此一來，雖然傾君的武功已經恢復了七成，卻還是沒辦法逃走。
不過真說起來，最噁心的還是少年又把人皮戴上了。
之前他摘下來了，傾君也看了個清清楚楚，這少年的眉眼像極了劉策，與劉隱也有八分相似，嘴唇更像劉隱，臉型卻像劉策一樣，充滿了陰柔詭詐。
只是劉隱兄弟是好看的，少年卻很難看。
傾君任性地腹誹著。
少年的臉，突然出現在車內。
“要不要進去？”他的臉直接貼過來，距離傾君的臉只有三寸遠，傾君急忙往後跌，少年卻穩穩地貼過來，如跗骨之蛆，甩不掉，噁心人。
最後，她乾脆靠在車廂一角。
“不要！把你這張臉拿開！”
傾君嫌惡地說了一句，抬手就要打。
她真不明白少年為何非要戴著那張人皮，既招搖顯眼，會吸引無數路人的注意，又實在沒什麼實際意義，畢竟面具下那張臉她已經看過了。
莫非真像柳韻所說，他做的許多事，只是為了噁心自己而已？
好像還真是……
想到這裡，傾君皺了皺鼻子，接連幾掌拍了出去。
少年一一躲過，哈哈一笑之後說：“今兒就不出城了，咱們就住在這附近，晚上摸過來看一看，順便聽咱們的頭牌’青君姑娘’講講從前的舊事！”
說著就要出去。
柳韻忽然開口：
“你確定？”
“有什麼不確定？”
“這裡是京城，不止有武安王府的眼線，還會有不少見過’青君’的客人，你帶著她到處走，就不怕有人看見，去武安王府告密？萬一洩露了行蹤，煩心的可不會是我。”
“無妨。”少年說著，將車往前趕了一段，忽然又再停下，“真麻煩！”
他嘟囔了一句，倏忽掀開車簾，將傾君的穴道封住，然後對柳韻說“在這等一下”，之後人就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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