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都是和他關係比較好的，按理說沒必要藏著掖著——即便是他們知曉了自己暗戀如意的事情。
“其實，華宏說他不太想去。”欒清低聲說道，“但他最後還是答應，只是真的上廁所了，沒有要臨陣脫逃的意思。”
“哦？”
簡皓問著，眉頭忽然一擰。
他原想問“既然沒有臨陣脫逃你心虛什麼”，結果剛“哦”了一聲，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你們是怎麼想的？”
簡皓低聲追問。
直覺告訴他，“懶驢”華宏不想走這一趟，一定是有深層的原因，而不是單純因為懼怕慎王、或不忍對許氏下手。欒清欲言又止的態度，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華宏覺得，王妃……”欒清猶豫片刻，又猶豫片刻，終於開口，“王妃不可信。”
“不可信？”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簡皓挑了挑眉眼，臉上的神情著實有些嘲諷。
王妃可不可信，該他們做侍衛的議論？
是他們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你要知道，咱們都是王妃的人，平日的花銷，都是王妃給的。”簡皓不露聲色地勸著，心裡對華宏和欒清頗有微詞，“除了每月那幾兩銀子的例銀，王妃會額外給咱們十幾兩貼補，說白了，這是買咱們賣命的錢。既然拿了銀子，就該準備好，遲早要有赴湯蹈火的那天。”
“可……”欒清嘴唇翕動。
“我來了！”
一個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正是上廁所歸來的華宏。
“走吧！”
簡皓也沒有再追問或繼續表示質疑。
他招呼了一聲，便帶頭往許氏的院落摸過去。
走了沒兩步，忽然穩住身形，回頭說了聲：“那樣的話別再說了。”
欒清抿著嘴點了點頭。
簡皓這才繼續往前。
華宏覺得哪裡怪怪的，拉著欒清問“怎麼了”，欒清始終不肯說，後來到了守衛森嚴的區域，華宏還在追問，簡皓覺得受不了了，這才將二人一齊提到巡邏的侍衛們發現不了的暗處，壓低聲音說：
“不要再說‘王妃不可信’之類的話了。”簡皓說，“咱們沒什麼資格說這話。”
華宏一怔，隨即猜到是欒清說漏了，忙不迭地解釋：
“不是我說的，簡大哥你別誤會。是廚房裡那個張肥頭，說如意姑娘的死有蹊蹺……”
“你說什麼？！”
簡皓瞪大眼睛。
如意的死，有蹊蹺？“王妃不可信”？
直覺告訴他，這兩句話，是前後關聯的因和果。
可——
“你說清楚！”
簡皓努力壓著氣息，奈何心裡如波濤翻滾，實在心緒難平。
華宏趕忙又說：“簡大哥你別生氣，張肥頭那人說話最不靠譜，他表弟又和我鬧過彆扭，我怎麼會輕易信他的話？不過他天天說，我難免會聽進去一些……簡大哥你放心，這種話我絕不會再提了！明天——不對，今天，立刻，我就把張肥頭說的話都忘了！”
說完忍不住又在心裡罵張肥頭：整天偷吃偷喝剋扣採辦的肉蛋，自己吃得肥頭大耳的，等著被人宰？
意識到華宏的緊張，簡皓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平緩冷靜：
“無妨，張廚子說了什麼，你細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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