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段山路,再往前,馬車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山頭。
山上樹木不多,但荒草叢生。恣意生長的野草少說也有一米的高度。
然而即便在官道上,附近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這裡正是江南一帶鬧匪患的地方。
附近的百姓早就受不了迫害,遠遠地搬走了,官府壓住了鬧匪患的訊息,如今匪患肆虐已經快一年了,朝廷還是沒有得到半點訊息。或許有人知情,但出於種種原因,不會有人上報。
當地的衙門甚至和賊寇們沆瀣一氣,成了燒殺搶掠的保護傘和受益者,用賊寇掠截的錢財來補充自己虧空的府衙庫房。
所以,四處都是荒涼一片。
靜得讓人心生不安。
傾君聽著外頭沒有一點聲音,便掀開車簾瞧了瞧,然後又重新靠坐回去。
少年在外面笑道:
“你還真會惹麻煩。”
傾君知道這是和自己說話,可他總是說三分留七分的,她已經失去了追問的耐心。
於是,面對少年的嘲諷,傾君只當沒聽見。
“這裡鬧匪患呢。”見她不理,少年主動說道,“多少雙眼睛就在林子裡盯著咱們的馬車,原本見咱們沒有金銀,或許不想動手,可你偏偏掀了車簾瞧了那麼一眼……”
少年沒有說下去。
他相信,後頭的話不用自己說,她也能明白。
雖然自己沒興趣,但他必須承認,她那張臉確實會招來禍端。
尤其這些已經沒有鄉民可以禍害的賊寇,不把她帶回去,當個什麼壓寨夫人,實在是對不起她那張臉蛋。
“那你還不快走?”
傾君沒好氣地說。
她只是覺得外頭靜得離奇,想看看他們究竟走到哪裡了。何況她沒有故意隱瞞,動作著實不算小,聲音也都清楚著呢,少年早不提醒,如今才提醒她,這不是故意的麼?
“我為什麼要快走?”少年果然笑道,“這一路都要憋死了,早就計劃著今日呢,走快了有什麼意思?何況,你我不是騎馬而行,弄了個勞什子馬車,再快能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