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看不出來。”傾君勾唇一笑。
若不是《紅樓夢》、宮鬥劇什麼的看多了，又有明顯的人物偏好，誰會知道那樣溫柔和順的人，往往才是最狠毒、最不可靠的呢？
和倚竹聊了起來，傾君不禁想到劉隱說過的話，於是小心試探道：
“說起來，吳家的事，你們沒被牽連砍頭，已經算是福大命大了。只不知道吳家的事，究竟是真的，還是栽贓陷害？前朝皇帝私印這件事，我總覺得蹊蹺了些。”
倚竹臉瞬間僵住。
半晌後，她才低聲說道：
“是真的。”
傾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努力不露出一絲狡黠，只一臉不解地問：“居然是真的？先前我和王爺說起這事，王爺還說，‘哪有藏私印卻被人輕易發現的’，又說‘過了快一百年了，這時候翻出來，未必是真的’，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一直以為吳家是被陷害的。”
“是真的。”
倚竹深吸一口氣，憋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麼痛心的事，以至於無法呼吸似的。過了有一會兒，才緩緩吐了出去。
卻是一個清楚的嘆息。
“吳家不止藏了睿宗私印，也藏了個前朝公主。”倚竹說著，眼圈開始紅了。
傾君假裝沒看見，繼續道：“這個藏公主的事，也是蹊蹺——若是有心藏的，必定好好地供起來，怎麼會是做廚娘？不是我年輕，說話輕浮，一般府上的廚娘，都不如個二等的丫頭吧？”
倚竹悽然一笑。
“那是自然。”
“所以啊，這也是一樁疑點。”傾君若無其事地議論著。
見倚竹開始悶聲了，猜到她是又不想繼續說，不過今天這番套話，倒不算是徒勞無功，傾君於是見好就收，問倚竹：“眼圈紅了，可是又傷心了？”之後胡亂把這話岔開。
倚竹果然沒有繼續說下去。
傾君明顯感覺到，在提到吳家之後，倚竹的情緒異常低落，卻也異常的堅定。
而且，她還感覺到，倚竹對自己的戒備已經減少許多了，假以時日，想要從倚竹口中問出真話來，未必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自己就要離開了。
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又要過多久，才能回來。
傾君悄悄嘆了口氣。
“我有件紅衣裳，裡外十二件，都是大紅色的，你幫我找出來。”她忽然吩咐道。
這是她一早就留著，準備上陣殺敵的時候穿的，如今要漏夜出城，自然要提前穿好，或許出城、落地，就直接踩在了戰場之上呢。
倚竹愣了一下。
“夫人現在要穿？”
“不是，”傾君笑著說，“只是想好好看看。”
倚竹的眼神帶著懷疑，但到底沒有多問，依言去開了箱籠，把傾君說的那套衣裙找了出來。
“真是大紅！”倚竹一臉驚豔，“這衣服真好看！比新娘子的吉服更飄逸，拿著也輕巧。夫人穿上了，一定很好看！”
“眼光不錯。”
傾君笑道。
她接過衣服，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便將衣服放在床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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