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承麼……”
傾君一邊喃喃重複，一邊慢慢回頭去看明香。
她還真就說不清楚自己的師父是誰。
給她啟蒙，最早教她心法、劍法的，是劉策無疑，可那小子分明沒安好心，教她武功是因為，彼時沒有機會，但他卯著勁創造機會，以求讓她逃離武安王府，離開劉隱。加上又有叔嫂的排行在那，傾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當師父的。
神醫倒是她拜的師父，可老先生只教了她半吊子醫術，自己的武功和他半點沒關係，也不能直接推神醫出來，說是師承於他。
唯有，明香了吧？
一路上指點自己如何對敵，如何吸取經驗，如何靈活運用招數，甚至偶爾興起，會教她幾招功夫的，只有明香。
讓她覺得亦師亦友的，也正是明香無疑。
所以，她看向明香。
這一個動作，落在眾人眼裡，卻是引起不一樣的猜測。
性情疏闊，又看好傾君的，自然早就注意到她對明香的態度，也把明香的能耐看在眼裡，因此不約而同地認為，這個丫鬟八成是管夫人的師門之人，極可能是師姐一類。
而陳沛風這種，一開始就懷疑傾君有問題的，自然想到了別處。
他認準了管夫人不敢報出師門。
因為，管夫人的心裡，有鬼！
明香見傾君朝自己看過來，目光也不覺柔和了幾分了，但是依舊謹守著此刻該有的分寸，沒有多說一個字。
反倒是傾君，見她徹底消了氣，不禁心頭愉悅，笑著對霍松林幾人道：“要說師父的話，劍法和內功入門，都是仲謀教我，但後面高深些的，實際打架用得著的，都是明香提點我的。”
眾人聞言，心下皆是駭然。
仲謀是誰，他們稍加回憶，也就想起來了：那是將軍的胞弟，劉策，之前在北境時，大家就曾聽過的，一個時常給將軍添亂惹麻煩的人物。
不過大家怎麼也不會想到，嫂嫂的武功，竟然是小叔教的，這是不是詭異了些？
“這個策公子，還真是……”作為跟著劉隱的老人，徐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表情卻很是扭曲。
還真是，真是什麼呢？
真是胡鬧吧！
徐年等人心裡，此時都蹦出了這麼一個詞——誰家正常的小叔會教嫂嫂舞刀弄劍呢？
不過，傾君後半句的內容，就讓他們不得不正色以待了。
“明香，可是夫人身邊的這位丫鬟？”武靜最一本正經，滿臉認真地問道。
傾君笑著點頭。
大家再看向明香的眼神，就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原來沒有看錯，這個丫鬟，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大高手啊！
“不知明香姑娘，師承何處啊？”陳沛風問道。
明香抬眸，直視著陳沛風。
饒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軍，在看到明香的眼神時，也不由得渾身一震，身上忍不住發寒。
這個明香的眼神太過凌厲。
凌厲到，陳沛風只能看見殺氣。
那是千軍萬馬之中都難有的嗜血戾氣，此時竟出現在一個小姑娘的一個抬眼間。
明香的回答卻是言簡意賅。
“家師是先劉老太爺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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