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如倔強地抬起頭，嘴角還噙著一絲冷笑。
慎王看到她毒蛇般的冷笑之後，心頭那把火燒得更旺，他大罵一聲“畜生”，又狠狠踹了她一腳。
這一腳，卻踢在殷夜如的頭上。
殷夜如眼前一黑，眩暈得厲害，幾乎就要昏倒，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服輸。心中的得意撐著她，殷夜如死死咬著牙，到底挺了過來，沒有真的暈過去。
她抬頭看向慎王。
目光裡滿是冷漠、不甘，以及挑釁般的得意。
“我知道父王為何要打我。”殷夜如嘴角微揚。
慎王氣得牙齒打顫，但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反問。
殷夜如見狀，心裡冷笑一聲，表情卻更加淡然了。
她仰著頭，下頜輕抬，嘴角噙著笑意，一雙眼睛卻射出寒光，咄咄逼人。
“父王，你可知道女兒的辛苦？”她又開口，道，“從小我就比清溪聰明，無論學什麼，都是我學得更快、更好，父王不開心，也是我極力討好，想方設法地哄父王開心，可是父王卻不把我放在眼裡。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出身讓父王厭棄，我以為，父王不理我，只因我是個庶女，而清溪，她是嫡出的女兒，是陛下親封的郡主。所以我一直很努力，我想做出一番成績，讓父王看到我的能耐，因此重視我、誇獎我。”
慎王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抖。
殷夜如瞥見，嘴角的笑意更盛。
“所以，我會處心積慮，一直到父王同意我跟在身邊，參與你針對劉氏的計劃，參與你奪位的計劃，我一直很配合，甚至會出謀劃策，可是，後來我發現，事情不是那樣的。”
慎王嘴唇翕動，半晌才說了句：“孽障，休得胡言！”
“哈哈哈哈！”殷夜如忽然大笑。
她仰著頭，一臉倔強，直視著慎王，不緊不慢地說：“孽障？我是孽障？對！我就是孽障！原本我一直以為，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公，皆因為我庶出的身份，直到站在父王身邊，我才明白為什麼！”
“……”慎王沒有開口。
殷夜如冷笑一聲，道：“父王，你看見我，心裡就會難受吧？我出的主意越好，你越是不開心——因為父王看見我，尤其看到我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父王不願意承認，我就是你心裡的樣子！是你最討厭，最不想承認的那個樣子！！”
“……”
“一開始，我還沒發覺，可是後來，每次我出了沒用的主意，或者稍微表現出優柔寡斷，父王你就會很開心，會有意無意地關心我幾句。而如果我說了什麼有用的話，之後的幾天，恐怕你都不會給我好臉色。甚至，我會見不到父王你。”
“……”慎王抖得更厲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這樣的他顯得可憐。
殷夜如看了，雖然也會心痛，但更多的，是痛快！
“父王對姨娘那般好，她是我的生母，但父王並沒有絲毫嫌棄於她。所以，我更加認定，父王如此厭棄於我，絕非因為我庶出的關係，而是因為——我，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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