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啊。”傾君嗔了劉隱一句，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好用的兵器我雖然沒有，也不會做，但是毒煙這事兒，真的是絕佳的主意，而且，無往而不利！你看那個害你的苗人，再看我們在船上被圍攻，你就該知道，毒煙、毒霧之類的，最是好用不過的了！”
“可是……”
劉隱有些擔憂。
他這一戰是要收拾舊日名聲，順便幫傾君提提名聲的，若是用毒煙克敵，未免會落下口實給別人。
日後，若狗皇帝利用這件事，在背後貶損他們，又該如何？
劉隱自己是絲毫不怕的。
他就是為了打勝仗，雖然光明正大最好，但從來兵不厭詐，用手段、計謀，也不至於丟臉。
可對傾君，就不一樣了……
她已經有了一個會被人拿來做文章的出身，如果再添這麼一點，以後的路怕是更難走。
“可是什麼？”傾君尚不自知，見他吞吞吐吐，便開口問了。
劉隱將自己的擔心說了。
傾君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役裡得到的名聲，看似重要，實際也沒那麼重要。”
“哦？”
劉隱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期待著她將要說的話。
她總是能說出一些讓他驚喜或者深覺有趣的話。
“名聲如何，端看如何引導輿論。”傾君笑得愈發猖狂，眸子裡好像閃著光，“我來的路上，碰見了逃難的百姓，我就說，我是自願來給你送藥，幫你打仗的，這便是最簡單的輿論引導。”
“這事，我聽說過。”
“濮陽冥衍說的？”
“嗯。”
傾君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她如今只想繼續講自己的理論。
“你想啊，這些人到了嶽州、荊州，甚至更往北的地方，一定會有人問他們逃難的經歷，我那般張揚行事，他們哪裡會忘？如此一傳十，十傳百，總有人會知道，皇帝沒派人來邵州，邵州兵馬嚴重不足，武安王的夫人帶了護衛，千里迢迢送藥、助威。到時候即便是又傳出去，說咱們用了毒煙，身為大梁國的老百姓，誰又能說一個不字呢？”
“總會有人說的。”劉隱苦笑，“而且還不會少。”
傾君不禁氣結。
她就知道古人迂腐，一路行來，除了濮陽冥衍以外，也都盡是些迂腐之人。不過她也知道，劉隱還算是開明的，但這事牽扯到她的名聲，劉隱自然不願意讓步，因此也顯得迂腐了。
不過，她本來也沒想要為了一場勝仗，而搭上自己一輩的名聲。
“這就是更深層次的輿論引導了。”傾君笑道，“直接說人少，咱們就用了毒煙，肯定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裝作關愛眾生的模樣，說我被卑鄙狠毒。但，若有幾齣苦肉計在前，那就能堵住不少人的口。如果這苦肉計再配上家國大義，而不是兒女私情，比如為了南境安寧，你我做出多麼巨大的犧牲，回頭再用毒煙，那就更能博得同情了。你看西施，又有什麼值得稱頌呢？但加了一個為國為民在前頭，就變得流芳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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